他拉开椅子坐下,向我抱歉道:“外面堵得挺厉害。”
我低头喝了口摩铁,“哦。”
他两手支着下巴,挺有兴趣地打量我:“怎么打你电话不接,还在生我气?”
“我没有。”
他大致看出我没有主动求和的意思,于是解释道:“我爸病了,胆结石,前几天动完手术。原来那个房子太小了,现在他们都过来,我就在其他地方借了个大点的房子住着。”
“哦……”这些都不是我关心的,我在等陆优主动给我一个解释,可是他似乎还是避重就轻地绕过那个话题。
他有点疲惫地说:“我这段时间医院单位两头跑,有点忙,你怎么样?”
我抬头,直视他的眼睛说:“我爸说让我去英国留学。”
陆优顿住,吃惊地看着我,“你怎么早没和我说?”
我低头再啜了口饮料:“就这个礼拜的事。”
他说:“你要去?”
我硬气地说:“我为什么不要去?”
他神色阴郁,眉心拧在一块:“什么意思?你去国外,那咱俩呢?”
我摇头:“我不知道。”尽量装作轻描淡写满不在乎:“去了再看吧。”
陆优似乎完全没有听出我在赌气,他不悦道:“深深,我觉得你很多做法和想法不太成熟,这件事你都不和我商量一下吗?”
“那你觉得谁成熟?”我歪着头看他。
他摆手道:“你不要歪曲我的意思好么?”
我招手问服务员再要了一杯冰水压压火,“算了算了,我就是要出国了,今天来就是和你说一声。”
陆优隐忍不发:“去几年?”
“3年。”
他两手扣在一块,有停顿地说:“那……中间我俩怎么办?”
“你来看我啊,我节假日的时候也会回来看你。”我看着他,他好像一点也不着急,为什么他都不着急?他不是应该和我解释什么,然后再留住我吗?
窗外日落西头,留了点余晖洒在咖啡馆棕色的桌色上,陆优的额角上也染上了余晖,确实凭添了些分别的味道。
我从来没有认真地思考过出国这件事实质上会对我和陆优有什么影响,又是不是反而给他和王舒留了更多的空间,但就是没法理智地去分析对比算清楚孰轻孰重。这个决定做得很快:我就是在等他一句话,可是他没说,最后我头也不回地拎包走人。
别人说欲擒故纵,这个度很难把握,我头一回尝试就落败了。
那我现在说让你回来,你回来吗?
43
我没有电话告诉陆优我去伦敦的确切日期,他可能也没法想象会这么快。但在机场的那天,我还是期待能够在涌动的人潮里看见他,像很多故事里讲的那样,有一段激动的邂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