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在国外的同学这个时候也回国了,手机响个不停,有各种同学聚会,一场接着一场,从小学到大学,有时候组织者一个短信过来,我总是连名字都很难记起来。
我参加的没几场,因为都大同小异,26岁未婚的女人在同学聚会上已经成了少数派,要被关照围观的那群人。都没开口,就有许多认识的不认识的主动给我介绍对象;若是一笑而过,就会有人告诉我应该提高求偶意识,若是特别主动,就会有人给我分析到现在单身的原因。
或许她们愿意围观我的生活,是因为这样能够有幸福感,对比出真知。
公司的同事也都逐渐进入休假期,只有投行部的战士们,赶在证监会放假之前要把案子做出来,没日没夜的加班。我不只一次听到同事说陆优的行事风格很严谨,任何材料都事无巨细,底下干活的人叫苦不迭,估计全投行部就只有吴莎受得了他。
付安东问我过年要不要来串个门的时候,我怀疑他脑袋被门夹了。从我爸出事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爸爸,前一脚还是一块喝酒吃饭的老战友,后一脚怎么就撇清关系翻身上位,我估计这辈子都没法想明白。
我顺口问了他一声:“你今年带刘希回去见见家长么?”
他显然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还早着呢。”想了想,再补上一句:“那,你过年打算怎么过?”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突然就低了下来,听着有点心虚。
“我正在看呢,可能去成都转转。”我想起来林佑大概是今年过年在四川办婚礼,如果过去可以顺道喝杯喜酒。
“哦。那什么时候回来?”
“说不准,到时候再看。”
付安东想了想,终于绕回到老话题:“上礼拜那天晚上你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有点无聊。”
他直接问:“那天晚上你和陆优在一块吧?”
饭馆里多是成双成对的,到处都打着“年夜饭火热预订”的广告,火红火红的,看着让人刺眼。
我有点泄气地趴桌上:“阿东,我想找个对象结婚。”
对面那位惊得差点没把下巴掉下来,“啊?”
我说:“我想结婚,你觉得……”在脑海里一个一个过滤通讯录上的未婚男士,最后一个也没留下,“算了,也没有合适的。”
付安东眼神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怎么突然这么想?”
我长叹了口气,“我即将要步入27了。”
即便不想正视,但已经往三字头上靠了,提到这个数字突然有种失落感袭面而来,身边的人一个两个三个都摆脱单身,我的心态有点失衡。
和付安东分手的时候我叮嘱他:“有合适的男士,介绍一下吧。”
公司在正式放假前组织全体同事吃一次散伙饭,在一家日式烧烤自助餐厅,装点得像居酒屋,榻榻米和木格滑动门,台上还有人在唱日本歌曲。
一想到要放假了,所有人都甩开了尽情吃喝,场面很混乱。
看样子陆总监挺招人的啊
年轻的投行部未婚男青年麦克,不知道是真的喝高了,还是借酒示爱,在酒馆中央的小台子上唱了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整首歌且不论他的调有没有在线上,但他的目光很聚焦,一直放在吴莎身上。
结束之后,麦克握着话筒深情款款地说:“我想借这个机会,问问看一个人的心意。”
本来居酒屋的光线就暗,这样昏黄错落的灯光下,台上青涩的麦克也显得浪漫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