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思渺歪头看着他微笑,段执给自己倒水,顺手给她续了杯热的,抬眼飞快地看了她一眼,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问:“怎么了?”
“没什么。”丁思渺嘴角咧得更开了,露出几颗整齐的小白牙:“你可不许食言而肥哦。”
“那当然。”
“别倒了,我一会儿回去了。”
“还早,你不等我吃完吗?”
“星星都出来了,我——”丁思渺停了停,改口道:“那你快点儿吃。”
段执从来没吃过这么纠结的一顿饭,既想慢慢吃,多留她一会儿,又担心自己留她太晚,会耽误她晚上休息。
最终还是加快了速度,几下扒拉完,端起空盘子起身丢进了水池里。
丁思渺看了眼手机电量,正要从座椅上起身告辞,被段执回头的一个眼神按回椅背。
意料之中,她本来也是虚晃一枪,很轻易地就范,躺回去笑着问:“你要送我啊?”
“嗯。”段执甩了甩手上的水珠,飞快道:“你等我两分钟,我去洗个手。”
为什么洗手还要上楼去?
丁思渺想问但没问出口,两人伴着月色散步回学校时,她隐约猜到了一点答案。
他们从“段执给苗师傅打了多少钱”聊到“于零未来的人生”,再聊到“命运的不确定性”,最终在聊到“那位姓林的歌手的人生轨迹”时,到站了。
丁思渺回头瞥了一眼,门卫室的灯还亮着,窗帘却已经拉上,窗户缝隙里漏出断断续续的电视背景音。
她转过头,脚尖碾着地面的小石子,抬头朝段执勾了勾手掌。
段执眼睛一弯,笑意险些溢出来扑人满脸,他弯腰凑近道:“要亲一下吗?”
“不。”丁思渺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认真地问:“你是不是刷牙了?”
“啊?”段执愣了,眨巴眨巴眼。
“你嘴里有股薄荷味,刚刚吃完饭你说洗手,其实是上楼刷牙了吧?”
“我——”段执呆住,不知自己该进还是该退。
“那今天没有亲亲了。”丁思渺一根食指戳在他胸口,把人推开。
“why”段执委屈到蹦外国字儿,自己刷牙不是对她好吗?
因为我没刷,丁思渺心想。
“因为你骗我。”丁思渺一本正经地说,抬手拨弄了几下段执额前的碎发,叮嘱道:“明天下午2点啊,我来给你剪头发,你别不在家。”
段执只好满怀懊丧,又揣着对明天的希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