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缘知的干脆让朱欢寅有点没反应过来,“你居然答应了,你不是最讨厌运动的吗?”
陈缘知接过u盘时动作一顿,不过很快被她掩饰掉了,“日行一善。”
朱欢寅不会知道,其实是那句“三楼播音室”说动了陈缘知这尊大佛。
那个地方,让陈缘知想到一个人。
礼堂每层楼都有人穿梭不停,三楼聚集了社联和学生会的人,显得尤为多。
上到三楼时陈缘知才想起来,上次许临濯找她去播音室是因为播音室出了意外,他本人其实不是负责那一块儿的——他应该属于学生会纪检部,但具体是在这次晚会中负责哪一块儿,许临濯没和她说过,她也不清楚。
脚步已经快到了走廊尽头,却变慢了。
陈缘知站在紧闭的播音室大门前,她捏紧了手中的u盘,第一次有点犹豫。
然而一阵闹哄哄的声音忽然从门板那一侧传来,陈缘知闻声抬头的一瞬间,门板已经应声而开,“那你们先好好工作,我先走了——”
迎面而来的身影让陈缘知的眼瞳骤然一缩。
男生把头转了过来,也注意到了门口陈缘知的存在,脚步忽然停住了。
站在播音室门口的陈缘知和许临濯两人相对无言,彼此都惊讶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陈缘知的目光慢慢地从许临濯的脸上滑落。
他今天穿了一套深灰色的中山装,在常人身上往往显得平板方正的衣服穿在许临濯的身上却显得每一寸衣料都贴合,沿着少年人勃发的肌肉线条覆着,利落健瘦之余,平直如刀削的棱角和清冷澹泊的颜色却又勾出了一丝清峋和疏淡,让人想到旧时北平古巷的深秋时节。
许临濯看着眼前的陈缘知,眼中光芒闪动,他轻笑出声,却不知是在笑什么,只能从声音听出他的愉悦,“原来你有参加节目?”
陈缘知看着他,眼前的人对今天衣着与往日不同的她并没有特别的反应,而自己刚刚却看着他近乎失神。
陈缘知莫名觉出几分不快,她心里闷闷的,说话便显得不太客气:“原来你也有参加节目。”
许临濯,“你都没和我说。”
陈缘知:“你也没和我说。”
陈缘知的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你居然没有告诉我”几个大字——虽然她自己也没说,但她觉得这并不妨碍她谴责许临濯。
许临濯掩面,无奈一笑,“好吧——但现在,这个地方,显然不是追究我责任的合适场合。”
陈缘知收起脸上的表情,“我也觉得。”
“我是来送u盘的,还麻烦您让让。”
许临濯对着陈缘知故作疏离的语气也没什么反应,陈缘知掠过他身旁,按上播音室的门把手时,耳边近处传来那人的一声轻笑。
“——我在外面等你。”
……
陈缘知交完u盘走出来的时候,没有看到许临濯,她想了想,绕到了播音室后面的一条小通道里,果不其然在里面见到了许临濯。
这条通道的尽头是一个死角,出不去,但恰好可以看到礼堂中央的舞台,此刻许临濯坐在通道尽头堆着的书桌和纸箱上,听到她走进来的脚步声,原本正垂眸看着舞台的许临濯转头看来,眸中光彩熠熠,朝她一笑:
“交完u盘了?”
陈缘知没接他的话,她走到许临濯的身边,“你就没想过我会找不到你?”
这个小通道虽然离播音室很近,但普通人压根不会想到这个地方,毕竟这里是死角,又很偏僻,平时根本不会有人往这边过来。
许临濯笑眯眯地看着她,“你那么聪明,怎么可能找不到。”
陈缘知站在许临濯面前,他弯着那双丹凤眼,笑着看她,黑如墨山的眼里落进去几片舞台光,寸光落入江山,她看着他,忽然一点气也没有了。
陈缘知坐了下来,“看你的衣服,你们班是准备了民国风的节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