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条装在口袋里,沉甸甸的,原本很飘逸的衣襟再也飘不起来了,瞎狗子隔着衣服抚摸着那块金条,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玩意儿,就这么小小的一块,咋就这么沉呢?起码得有半斤重。
瞎狗子是给范如花买过一对金耳坠,牙签那么细,就花了他不少钱了。如果把这么大一块金条打成耳环给如花戴上,那得有多拉风?
假如人的耳朵会说话,范如花的耳朵一定会痛骂瞎狗子一顿:“你们他妈的炫富可以,别让我遭罪行不行?”
想起刚才孙县长的一句话:“钱这玩意儿,只能当成工具,千万不要当成人生目标!”
瞎狗子心里说: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是没睡过草垛子,你是没有尝试过三天饿九顿的快感,不把钱当成目标,那不是成了傻子?
郑老六贼兮兮地钻进办公室,瞎狗子赶紧把金子收起来,没好气地埋怨说:“咋不知道敲门呢你?”
老六把一个灰色土陶小坛子放到桌子上,转身把房门关上,拽过来一条椅子顶上。着牢骚说:“就你这破门,防好人不防坏人的,我怕再给你敲散架了。”
瞎狗子打开小坛子,伸手在上面扇了扇风,闻了一下,没有啥味道,便开口问道:“你说七爷这个玩意儿能把人放倒不?”
老六满脸自信的说:“这个你放心,这可是七爷的独门配方,别说是狗了,就算是老虎来了,舔上一口,也立马四肢麻,两眼直!”
瞎狗子盖上坛子,叹口气说:“东西是好东西,怎么给人喂下去呢?真是头疼!”说完便揉了揉太阳穴。
“队长你头疼啊?”老六表现得十分关心,“回来的路上路过一家膏药铺的,这狗皮膏药治头疼绝对一流,我给你贴上!”
他当真就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黑膏药,有铜钱那么大一块,黑乎乎的糊在一张纸上,老六很熟练地用洋火把油灯点着,凑着火把膏药烤了烤,不由分说,硬是把膏药贴到了下狗子的太阳穴上,烫的他吱哇乱叫,还别说,膏药贴上没多大会儿,一股清凉的感觉从皮肤渗进大脑,瞬间让人清爽多了。
只是脑门上贴着一小块黑膏药确实不怎么雅观。听说这膏药可不便宜,普通老百姓根本就舍不得买,只有那些地主老财才舍得买来往脑子上贴。
老六问:“队长想杀谁?”
瞎狗子闭着眼睛享受这清凉的感觉,有气无力地回答说:“武林高手,团练教头!”
说到这他猛然坐直了身体,拍着桌子对老六说:“我有办法了,你,现在,马上去给茅村那个张老虎下挑战书,老子要跟他单挑!”
“张老虎?”老六笑了,“队长你可别闹了,就你这身板跟他单挑?你们两个对打只有三七开,他三拳下来,你头七!我可听说他曾经拳打一条街,十年来没有对手,特别是他那半步崩拳。谁要是结实挨上一下,不死也得废!”
瞎狗子冲老六邪魅一笑,后者被这眼神吓得连连后退:“老六啊,就说兄弟我对你咋样?你是不是该给我扛点事儿啊?我觉得你的身手也是十分了得,毕竟,杀手嘛!”
说到这里,他尽量让自己忍住不笑,可嘴角还是抑制不住的上扬。
郑老六一本正经的说:“这话你说对了一半,兄弟我的身手确实不是盖的!只是咱们俩的关系还真没处到那一步,毕竟,咱们还算是情场对手呢!”
瞎狗子无奈叹息:“一个能替我扛事的人都没有!如果禹航在这就好了。”
老六凑过来说:“我知道他在哪!其实大家都知道,怕你生气,没敢告诉你!”
瞎狗子皱眉问:“他死哪去了?”
“郑大龙!”老六回答,“他跟郑大龙混去了,听说,给的工钱挺高的,这人也太不仗义了!自己有了好去处,也不带上兄弟们!”
瞎狗子想骂娘,指着老六大吼:“你个不孝顺的玩意,气死你爹我了!去把那个杜建给我叫过来!”
杜建之后跑进来,瞎狗子再次说了计划:“你去给那个张老虎下挑战书,跟他单挑!到时候我在中间用点手段,然后你趁机弄死他!”
本以为杜建也会耍滑头,没想到这哥们摩拳擦掌地说:“我是练了几年功夫,打是肯定打不过他的,不过我能撑两圈下来不成问题。这活我干了!”
瞎狗子兴奋的拍着桌子站起来,给他竖起大拇指:“你就比那些尖嘴猴腮的人仗义,到时候你不要跟他硬扛,只要拖住他就行,剩下的事就是静观其变!我自有计较!”
然后指着一脸不爽的老六叫道:“你过来,你要办的事最重要,成败就看你的了!”
老六把脑袋凑过去,随时预防着被打脑壳,听瞎狗子把计划一说,他又忍不住给瞎狗子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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