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站起来,抱着自己的小册子朝油毡布帐篷走去,她要回去继续构思话本啦,女孩子就是要忙事业的!
忙得要死,哪有闲工夫回答祝氏的问题?祝氏也不给她银子。
本来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可谁知道祝氏走了以后,越想越觉得泉宝说的那番话,是在故意怼她。
二话不说,扭着腰去了苏家老宅的烂房子面前,藏在门外自言自语的说闲话。
“哎哟,谁说不是呢,苏毅啊,真是厉害死了,刚和这边的人断亲,转眼就买青砖红瓦回来盖新房子了,也不晓得从哪里弄的钱!”
祝氏掐着嗓子换了个声线道:“祝嫂子,您该不会是在开玩笑吧?谁不知道苏毅断亲的时候,一家子大的小的,全部净身出户啊,哪来的钱盖房子,而且还是盖青砖!红瓦!大屋子!!”
祝氏:“我要是说假话,我天打五雷轰,当场死丈夫守寡!苏兴武那讨不上媳妇的货,带着一帮小伙子成天去苏毅家帮忙,还管饭,顿顿都有肉!”
20版本的祝氏高声道:“尊嘟假嘟!!!”
“假不了,不信?不信你去他家看啊!咳咳!”喊太大声了,祝氏分饰两角一下没转过来,口水呛得她连连咳嗽,差点没被口水噎死。
不过听见院里传来的说话声,知道邹翠兰听见自己这番话了,祝氏顿时心满意足的扭着屁股离开,接下来村里又要有好戏看咯!
“娘!您听见了吧,苏毅那杂种盖新房子了!这对狗男女以前定是藏私房钱了,我就说嘛,苏毅天天上山打猎,伍映雪又熬鹰似的刺绣,怎么可能每个月只赚四五百文钱交到公中?要我看,定是他们藏起来了,断亲也是他们早有预谋的!”
邹翠兰大声喊着,骂咧咧的,满眼都是怨恨。
好狠毒的苏毅、好狠毒的伍映雪啊,明明手里有钱,却不拿出来买粮养活一家人,一步步逼着他们家卖泉宝换粮食,再借题发挥,顺理成章的断亲,真是好一对豺狼虎豹,好一对奸夫淫妇!!
“嚷这么大声做什么,我老太婆只是被雷劈麻了,又没聋!祝氏那兜屎的嘴,恨不能天下战乱,说的话能信?保不齐是为了挑事儿。”
“老三你去一趟,看看祝氏说的话有几分可信,说好的净身出户,要是敢拿我们家的钱盖房子,等着吧,我老太婆有的是手段,让苏毅和伍氏乖乖把钱交出来。”
苏邹氏臭着脸说,脑子陡然飘过自己被雷劈的一幕,有些害怕。
苏金断了腿不方便,翠兰又是她娘家侄女,而且以后要给自己养老,肯定不能让她去被雷劈。
苏玉嘛,是她最喜欢的小儿子,就更不能差遣他过去了,爱屋及乌,苟氏也一样。所以说来说去,还是苏银跑一趟最合适。
苏银还以为要有大便宜赚了,立马屁颠屁颠的应了一声跑出家门,势必要将苏毅一家‘偷钱’的证据掌握在手里。
跑了二里路,苏银觉得自己腿都快要跑细了,才站在老远的山头上眺望一眼,只见这时候的苏毅家,一群人已经吃过饭,确实在动工建房子了,登时怒不可遏的赶回家,扑倒在苏邹氏脚下。
“娘!娘!祝氏说的是真话,狗杂种的确在盖房子,实打实的青砖红瓦,一点不夸大,我过去的时候,空气里面还飘着肉味儿!”
苏银想想都要气死了,立刻拉着苏邹氏的手撒娇:“娘~~您一定要给儿子报仇啊,之前咱家房子塌了的时候,我去找苏毅,他都不肯管管咱呢,还说要揍我!就是见娘您被雷劈了,拿不动刀了,才敢这样放肆的!”
“气煞我了!老三老四,找个椅子把我老太婆抬起来,今儿个我非要去找苏毅理论理论不可,问问他可还记得,当年是谁把他捡回来养大的!一家子不要脸的下贱东西,吃老娘的,喝老娘的,没断亲分家之前居然敢藏私房钱?好啊,好得很!”
苏邹氏虽然双腿还麻木,下不了床,但嘴皮子利索,她谅自己往那一杵,苏毅不敢不跪下磕头叫娘!
家里人知道老太太要出马了,一个个欢喜雀跃,要知道家里能制服苏毅的,唯有老太太一人。
其他人,苏毅压根不放在眼里,哼,真是个嚣张的白眼狼。
邹翠兰连忙找来椅子,扶着苏邹氏往上坐,然后还凑在她面前上眼药:“娘,帅男的脚不是伤了吗?我问过了,就是泉宝那灾星,小小年纪不知道从哪勾引了一个小姘头,指使那小姘头干的好事,这次去,咱得替您宝贝金孙多要点医药费啊!”
“这点不用你说,我老太婆自有分寸!三岁半的年纪,就懂得勾引男人上床了,长大还得了?和她娘伍映雪似的,小狐媚子一个!老三老四,你们愣着做什么,把娘抬去苏毅家门口!”
苏邹氏越想越气,凭什么自家被大水冲垮了屋,苏毅却能建新房子?哼,就算钱花完了,那些青砖红瓦,都得给她老太婆!
石头记问世,逼苏毅下跪!
黑心烂肺,蛇心蝎肠的几大家子,抬着苏邹氏浩浩荡荡的出了家门。
彼时,村里人都在树底下讨论苏毅盖房子的事情,原本这也没啥好说的,谁家没盖过房子似的。
但问题就在于,苏毅前脚刚断亲,后脚就有余钱盖房子了,这要不是有了新的发财路子,谁信啊?
“你们看,那不是苏家老宅的人吗?他们这浩浩荡荡还拿着锄头铁锹,是要去哪里啊?”村里人都好事,尤其是刚把稻苗插进地里,又细雨绵绵不用伺候的时候,闲得那叫心痒痒,一眼就认出椅子上坐着的是苏邹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