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才微笑,“那你还没说呢,事发当日你在何处?”
“还能在哪,见了我哥哥之后,我就出门干活了!你以为全天下人都跟你似的,动动嘴皮子就能骗钱花了啊?没劲儿得很!”邹翠兰翻了个白眼。
李秀才:“除了邹荣生之外,你还见过其他人吗?”
“没见过!不是说就问一句吗,李秀才你有完没完了?青天大老爷您看他啊,故意跟民妇搭话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存了什么歪心思。”邹翠兰委屈巴巴的看着范县令,“人家可是良家妇女,不可以和外男多说半句话的。”
“……”
李秀才脸上的表情有些破功,旋即作揖道:“大人,学生问完了,可以让邹狗剩和邹富贵上堂来听宣判了。既然邹氏声称,未曾见过除邹荣生之外的其他人,那邹狗剩和邹富贵,又怎会知道她当日穿的,是什么样式的衣裙、什么样式的打扮呢?谁在撒谎,一览无余!”
苏毅和伍映雪激动的抱在一起,李秀才不愧是十里八乡最有名的讼师,还亲自带着自己的团队出马,找到了邹狗剩和邹富贵这两个‘人证’。
这五两银子诉讼费,花得一点都不冤枉!
衙门外的百姓们,是亲眼看着李秀才提问‘人证’以及邹翠兰的,双方各执一词,但显然邹翠兰说的话狗屁不通,谎言连篇,谁在狡辩企图混淆视听脱罪,实在太明显了!
“县令大人,国有国法,邹氏这个恶毒的女人上了公堂还敢撒谎,就应该重重惩罚才是,不重罚难以服众啊!”
“对,没错,要是往后谁家有个恩怨,都敢对孩子下手了,咱们大虞朝岂不是乱套了?”
“大虞朝国威律法,不容轻视,请大人秉公执法!”
“秉公执法!!”
泉宝窝在杨大婶的怀里,也有模有样的学着众人振臂高呼。
只是她奶呼呼的声音,在众志成城的异口同声之下,像是一条涓流,被淹没在了海浪里,但这并不妨碍她请求官府严惩坏蛋邹翠兰的一片心。
看见大哥找来的帮手邹狗剩和邹富贵,邹翠兰彻底傻眼了,慌张跪在地上,然后拼命磕头,“青天大老爷明察,这些人明显是苏毅两口子请过来,想靠大嗓门把我这个无辜之人压死的!这俩人,我,我压根就不认识!!”
邹狗剩和邹富贵气死了,臭女人,跟她哥一样坏,一样的不要脸!就你会喊冤是吧,我们也会!
“大老爷,呜,我们真的是被邹荣生逼的,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们和苏毅两口子压根就不认识,又为何要绑架他们的孩子呢?都是邹翠兰在背后指使、然后让邹荣生逼我们这样做的!!”
“啪!”惊堂木响彻耳边,范县令沉着脸呵斥道:“邹氏,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可知罪!”
是不是冤枉的,他完全有脑子可以靠着人证物证来分辨,一开始作废的物证手帕,现如今又可以派上用场了,邹翠兰还想要狡辩的话,简直是难如登天!
邹翠兰知道自己做过了什么事,但她不能知罪啊,一知罪就完了!
她如果被流放的话,宝贝儿子苏帅男该如何是好?
苏金还这么年轻,肯定会再娶一个的,到时候那外头的小贱货睡她的男人、穿她的衣服、戴她的首饰还打她的娃!天爷啊,真走到那一步的话,日子还怎么过?
砰——
巨响传来,邹翠兰整个人软趴趴的倒下,脑袋接触地面发出了不小的声音。
“晕了,晕了!装的!!!”苏清云跳脚道。
他挨了这么一顿毒打,决不允许坏蛋靠着这样愚蠢的方式,躲过法律制裁!
兄弟俩泪流满面的哀求着范县令,还撸起袖子让范县令看自己的伤口,实在触目惊心。
范县令别过头不敢看,冷声命令道:“去提一桶冷水过来,将她泼醒!”
“呼~~”邹翠兰长叹一声,又爬了起来,捂着头说道:“我,我这是怎么了?你们都是谁啊,我这是在哪……”
众人愕然,这,这不是话本里常用的失忆梗么?没想到公堂之上,居然也能亲眼看见??
范县令还是那句话,他有眼睛,不瞎。
当即拍了惊堂木宣判道:“邹氏,既然你无话可说,本官就在此宣判!邹翠兰伙同邹荣生,绑架孩童、虐打致重伤,罪无可赦!今按照大虞朝律例宣判如下,邹荣生出逃在外,全王朝通缉捉拿归案,邹翠兰作为幕后主使,罪加一等,处十年……”
“大人!”就在范县令想要宣判的时候,一个差役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凑在范县令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苏毅和伍映雪心中一沉,莫不是又有变故?
范县令道:“将人给本官带进来!”
果然,有了变故……
苏邹氏畏罪上吊?
泉宝在衙门外看热闹,一见差役匆忙的跑进跑出,就知道肯定有事情发生,她看来看去,最后目光落在一个男人身上。
他躺在担架上要死要活,泉宝却恨得牙痒痒,坏蛋二婶都要判刑了,坏蛋二叔这个时候出现意欲何为呀!简直是太过分啦!
“寂寞锅锅,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坏蛋二叔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泉宝从杨大婶怀里跳下来,牵着即墨觞的手疑惑问道。
即墨觞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但我看见这个坏蛋好像是刚刚哭过?”
泉宝冷笑一声:“坏鳄鱼会流泪的话,它就不吃人啦!臭坏蛋一定是为了救坏蛋二婶来的,我们绝对不能让他得逞才对。”
道理他都懂,可现在范县令的审判已经证据确凿,人证物证都在,苏金一个乡野农夫如何才能转败为胜,将邹翠兰的罪名洗脱呢?难道是要自己冲上去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