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棉贴心地捧来一碟甜果,陆清悦捻了一颗放进嘴里。
甜丝丝的果子化开了嘴里的苦涩,却化不开心中的苦涩。
一天不抓住那歹人,她心中一天不得安宁。
绿玉和红棉对视一眼,终是忍不住问了陆清悦,昨夜到底生了何事。
陆清悦信任两人,将昨夜之事说了个大概,红棉和绿玉听完气得抖,又心疼得要命。
“佛门之地,竟有如此浪荡无耻之人,真是可恨至极!”
绿玉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那贼人撕碎,相比于绿玉,红棉显得冷静多了。
“兹事体大,夫人打算怎么办?”
现在的陆清悦已然冷静下来了,不像白日那般情绪失控。
她抿了抿嘴,下颌绷成一条直线,清了清痒的嗓子,轻轻吐出几个字,语气隐忍而冷静。
“找到其人,杀之。”
仆随主子,闻言,红棉和绿玉眼底也划过一抹狠戾。
但两人终究惦念着自己失职之事,双双跪在陆清悦跟前。
“夫人,请责罚奴婢吧,夫人遭遇不测,我们竟然没有现。”
说着,两人朝自己脸上重重甩了一巴掌。
陆清悦叹了口气,去扶两人:“不是你们的错,我不怪你们,起来吧。”
两人坚决不起,陆清悦拧了拧眉。
“你们已经扇了自己一巴掌了,便是罚过了,起来,别让我说第二遍。”
两人只好就着陆清悦扶她们的力道站起身。
安寝前,两人为陆清悦上了药,她身上太疼了,不上药不行。
夜里,窗外有动静,陆清悦本就因那事惴惴不安,辗转反侧。
这会子听到动静,如惊弓之鸟般从床上爬起来,小声唤了红棉和绿玉进来。
绿玉如同老母鸡张开双臂,眼神坚毅地护在陆清悦身前。
红棉则是举着烛台,蹑手蹑脚去开了窗,外面并没有人,只见窗台上放着几副药。
她略微懂一些药理,拿起药包闻了闻,是上好的治疗风寒的药,以及涂抹伤痕的外用膏药。
她目露怪异地把药拿了进来,请示陆清悦。
什么人送药需要这般偷偷摸摸,况且里面还有涂抹伤痕的药。
寻常歹人做了这档子事,恨不得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贼人倒好,还上赶着送药,真是大胆狂妄至极。
陆清悦的脊背一下子紧绷了起来,藏在袖下的手微微颤,忙让红棉把药给处理掉。
红棉拿着药出去了,绿玉小心地安抚着陆清悦。
“我今日跟着老夫人和二小姐祈福,有几位相熟的夫人问起了夫人,老夫人便将夫人患了风寒之事说了。”
“既然那人能打听到这般消息,定还在寺中,我明日再看仔细些。”
陆清悦攥紧的手指用力到指节泛白,她压着声音道:“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后半夜,绿玉和红棉守在陆清悦的床前,饶是如此,陆清悦睡得也不安稳。
她梦到自己被外人侮辱的事情败露后,自己被处死,爹爹抱着她的尸身悲痛欲绝…
“不,不要,爹爹!”
陆清悦小脸煞白,双眸紧闭,水葱般的十指紧紧抓着身下的被子,显然是魇着了。
红棉和绿玉紧张地候在她身边,怎么也唤不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