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澈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
那个曾经是他妹妹的家教老师,后来却成了砚园那个疯子掌心上的一只折了翅膀的金丝雀的少女。
他第一次见她,是在一个周六的晚上,当时他只是想着喝些红酒助眠,便去酒窖里拿了瓶。
没想到会刚好碰到她刚给景潇上完课下楼。
彼时他只是觉得她很漂亮,说话的声音很温柔,身上还有淡淡的香气,他靠近的时候,好像心脏有点不舒服。
过了一段时日后,他才知道,原来那时候的心跳加快,是因为他在心动。
当时的他,想着慢慢来。想着反正她才大一,她给景潇上课的时间还很长,景家给的补课费用也很可观,她应该会一直上下去的。
等他正常了,等他确定自己能够好好去喜欢一个人了,他绝对会告诉她。
他从看她的第一眼,就喜欢他了。
但是他没想过,不过一个半月,少女过来的频率越来越少,需要景家司机去接送她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相反的,送她过来的车,换了一辆又一辆,送她过来的男人,也换了一个又一个。
甚至后来,他现……
每次少女从车上走下后,那抹樱红总像是被人狠狠蹂躏过了一样,艳丽诱人得不像话。
也就是那时,他意识到,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还不止一个。
他后面无数次想过,如果他当时能早点要到她的联系方式,而不是一次又一次地因为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那种不正常的心理,只会说“姜小姐再见”。
会不会拥有那个少女的,就是自己呢?
这样,那起先不过如萌芽的隐秘的好感,是不是也不至于在日复一日的压抑中,越演越烈,最后滋生出盘根错节、斩又复生的藤蔓,将他整个人包裹吞噬。
以至于他现在像个卑劣的小偷,暗处窥伺着那被男人搂在怀中的少女。
一头乌松松垮垮地扎成了低丸子头,少女穿着条香槟色的挂脖珍珠长裙,白皙圆润的肩头,甚至比那垂在臂上的珍珠链还要莹润有光泽。
她今天很漂亮。
景澈想。
只是他甚至还没好好记住她今天这副模样,她身旁的男人,便脱下了自己身上那件铅灰色的西装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紧接着,他看见那黑男人,微微低头在少女耳畔说了些什么后,薄唇轻轻落在了少女那没有任何多余饰的小巧耳垂上,那深蓝接近灰色的眼眸,满是缱绻笑意。
他捏着高脚酒杯的手,不由地更紧了。
好似再用点力,就会把这细细的玻璃杯茎给捏断一样。
自从那几人又一次出手把整个凤鸣机场都给封死后,和他们有交集,又或者是想和他们有交集的人都知道。
以温砚函那个疯子为的几个男人,囚禁了一个少女在砚园里。
其中的一个人,便是今天这个宴会上最重要的客人之一——
沈绿夷。
景澈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
“等、等等,沈绿夷……别,别在这儿,有人,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