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假意逢迎
翌日,百合在门口等待沈尘。
沈尘出门见百合在此等候,略有些不好意思,歉然道“久等了。”
百合展颜一笑道“无妨,上百年的时间都等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你如今已经成仙,该称你为百合仙子了。”沈尘打趣道。
“还是叫我百合吧。”百合拒绝了仙子这个称呼。
沈尘颔道了声“百合姑娘。”百合这才应了一声。
“澹台前辈。”沈尘见澹台烬走来,率先开口打声招呼。
“二位,我不能离开天府国,还请见谅。”澹台烬略显歉然说道。
“前辈言重了。若不是前辈收留,百合也无法安然修行,证道成仙,更遑论报仇之事。百合不是不识好歹之人,前辈大恩,铭记于心。”百合向澹台屈膝施了一礼道。
对于澹台烬,沈尘是保有好感的,他为人正直,虽然略显古板,但却重情义。上次若不是他出手相救,苏素恐怕会死于盖幽手下。
“那我便祝二位马到成功。”澹台烬向二人拱手道。
“承前辈吉言。”百合说完,便和沈尘化为流光离开。
“这澹台前辈倒是个可敬之人,为了还百花谷的恩情,竟然能抵挡住虚天之宝的诱惑。”沈尘言语之中略含钦佩之意。
“确实如此。”百合赞成沈尘的看法,并说道“为了一个承诺,一人镇守一国,实乃我辈修行之人的楷模。”
对于澹台烬的事迹,沈尘不甚了解,便向百合询问。
百合心想,左右路上也无事,便将澹台烬的故事说给沈尘一听。
“三千年前,澹台烬与百花谷幽兰相恋,得到兰尊的祝福,二人离开百花谷定隐居于天府国内一处无人之地。然而幽兰是魔道的奸细,她修行魔道功法,时常外出屠杀百姓修炼,最后被天府国的修士现。天府国的修士声讨幽兰,要替天行道,澹台烬念在二人旧情,废去了幽兰的修为将其逐出天府国。为了赎幽兰犯下的罪,澹台烬立誓,只要澹台烬在天府国一日,便要护天府国一日周全,不受修行中人打扰。如此三千年过去,他一人一枪,不知诛杀了多少邪修,深受天府国百姓爱戴。因而天府国也是西贺州少数的安稳之地。”
“澹台前辈的确是重情重义之人。”沈尘对于此点深感赞同。
“我观澹台烬前辈修为境界仅在脱初期,与我不相上下,难道就没有实力高强的修士来找他麻烦?”沈尘心中疑惑便问百合。
百合闻言说道“我初见澹台前辈时,他便是如今境界,如今我已成仙,但是他给我的感觉还是如百年前一般。依我之见,他是隐藏了自己的真实境界。恐怕他早已证道成仙,只是故意将境界压制在脱境而已。”
“果然如此。”沈尘闻言心中暗道。
二人一路急行,谈话间已来到神兵谷的势力范围内。
二人落到地面上,沈尘说道“神兵谷四处寻找你,你恐怕要换个身份才行。”
百合一挥衣袖,身形变换,已然变成了一位翩翩少年。
沈尘面露赞叹之色,心道这变化之术,竟然丝毫看不出破绽。
沈尘不知道的是,百合如今是阴阳之体,非男非女,变化成男身,身上自然毫无半点女人特征,莫说是他,就算是境界再高上两个,也看不破百合的变化之术。沈尘与铁无涯有过一面之仇,为了不节外生枝,也改变了容貌,即便铁无涯在面前,也认不出沈尘如今模样。
神兵谷位于九曜山中的谷中。九曜山高越万仞,一道裂缝将此山从中间一分为二,从山峰至山底如同被一剑劈开般。后有一铁姓修士在谷底寻到了一截神剑的剑身,这修士从中有所感悟,便在这山底的谷中开宗立派,创立了神兵谷,传到铁傲这代已经有数万余载。
铁傲如今已经凝聚了顶上三花,借着寿辰广邀四方,凡是在西贺州有名的修士都被邀请来参加寿宴,顺便向这些人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寿宴已经筹备了数月的时间,二人如今前来,寿宴还在筹备之中,只等半月后吉时开始。
二人报了来历,沈尘自称二人是道宗弟子,听闻铁傲庄主即将证道成仙,特来祝贺。
沈尘如今身上还穿着玉衡峰的衣服,神兵谷的不疑有他,连忙通报,并将沈尘二人奉为上宾。毕竟世上还没有谁敢冒充道宗弟子,况且道宗能够派弟子前来赴宴,足以说明铁傲的实力和地位,就连上次昆吾盛会,道宗都没有弟子来参加。
铁傲接到下人的禀报,连忙带着铁无涯来求见沈尘和百合二人。
来到二人的住处,沈尘正和百合坐在茶桌旁聊天。铁傲感知到这两人都是脱境的修为,不禁赞叹道宗实力强大,随即拱手道“神兵谷铁傲见过两位道友。二位远道而来,神兵谷蓬荜生辉。”
铁傲在打招呼的同时也在观察沈尘和百合。沈尘身上所穿的必然是道宗玉衡峰的衣服,这不会有假。至于百合身为道宗弟子为何没有穿道宗的衣服,铁傲却也想不通。但是只要有一个是道宗弟子,铁傲就已经得偿所愿了。
“见过谷主。”沈尘笑着还了一礼。见百合没有动作,沈尘连忙打圆场道“我这位师兄不善言谈,还望谷主莫怪,我在这里代他赔个不是。”
“无妨无妨。”铁傲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反而热情说道“铁某谷中事务繁忙,就不打扰二位休息了。二位有任何需要,都可找下人去办,若下人无法办到,也可找到小儿无涯这里,我神兵谷上下自当竭尽全力侍奉二位。”
“谷主客气了。”沈尘再次拱手一谢。
见铁傲和铁无涯离开,百合这才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小不忍则乱大谋。”沈尘好意提醒道。
“我知道。”百合点了点头,目光中的恨意难消。
“真没有想到,道宗的名号这么好用,有些后悔离开了。”沈尘略显自嘲道。
“根据百花谷内古籍记载,道宗是人界的第一个修道门派,屹立在人界之巅已有数万年,是所有修行之人梦寐以求想要进入的门派,你却如此草率离去,实在不智。”百合有些恨铁不成钢。
“既然已经离开,说这些也无用。我如今唯一想做的事便是去到妖界,找到天妖册,令苏素复原。”沈尘神色坚定道。
过了片刻,沈尘又问百合,“不知你所说的送给铁傲一份大礼,是指什么。”
百合却是神秘一笑,故意不说卖个关子“等到了他寿辰那天,沈兄自然知晓。”
见百合如此神秘,沈尘也不再追问,而是起身来到床上,盘膝坐下打坐修行。百合则仍旧坐在桌子旁,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攥拳放在膝盖上,目光灼灼,不知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