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青紫色瘢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开来,祁宣看着祝遥颈后的腺体,抑制贴周围已经逐渐发展成紫黑色,腺体形成巨大的鼓包,仿佛下一秒就会因为承受不住而彻底破裂!
必须先把祝遥的抑制贴揭下来。
他长吐一口气,放轻声音努力让对方冷静下来:“祝遥……遥遥,你现在状态很不好,我帮你把抑制贴揭下来可以吗?”
“我们不去医院,我陪着你……”
祁宣一边和祝遥沟通,一边试探着伸出手,然而就在他即将靠近祝遥腺体附近的时候,发着抖的祝遥不知忽然从哪里来的力气,双手死死攥住祁宣的手腕,随后张口直接咬了下去!
“呃!”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祁宣不自觉地皱紧眉头,祝遥几乎用了十足十的力道下口,锐利的齿尖刺破皮肤,猩红的鲜血顺着祝遥的嘴角流下,滑过脖颈染红了衣衫,如同困境中拼命求生的吸血鬼,妖冶又凄美。
“乖,没事了……”
祁宣任由祝遥咬着,他极力放松着肌肉,让对方能够咬的更舒服。
啪嗒——
温热的泪水打湿了祁宣的手背,祁宣垂眸看向对方,此刻的祝遥如同戒备的小兽呜咽,脆弱地让人满是心疼……
强烈的疼痛终于耗尽了祝遥所有的力气,他靠在床头安静地闭上眼睛,嘴角还残留着些许祁宣的血迹,可即便是睡着,他也仍旧充满了戒备,稍有动静便会下意识地睁开眼睛,唯有蜷缩在一起才能让他获得片刻的安全感。
夜雨终究还是落了下来,细密的雨滴落在窗户上模糊了祁宣的视线,他偏过头看着祝遥,打火机啪地一声被打开,明火的光亮映照出明暗交错的光影,随即便又随着火苗的熄灭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把烟盒重新装回口袋,拿起已经凉掉的毛巾重新用温水打湿,一点一点地替祝遥擦拭汗珠。
后颈的青紫色瘢痕已经有消退的迹象,腺体的肿胀感也不再如方才那般触目惊心,一切向好的转变让祁宣悄悄送了口气,紧绷的情绪也终于可以逐渐平缓下来。
他不是没有想过趁祝遥睡着的时候请医生来帮他看看,可是每当他有这种想法时,祝遥惊恐的模样都让他心如刀绞。
两年的空白似乎切断了他和祝遥的所有关联,从过去到现在,一切都变得如此陌生,他不止一次想过那两年里祝遥究竟发生了什么,无论是感情,还是……他的腺体。
受所用材料影响,抑制贴的作用会随着时间而逐渐减弱,腺体内极少数信息素会透过抑制贴而溢出,如果周围又极高匹配度的alpha在,必定会有所察觉。
因此oga们为了保护自身安全,基本出门都会携带隔离喷雾,以保证自己的信息素不会泄露。
然而从酒吧到现在,时间已经过了将近六个小时,祝遥没有用过隔离喷雾,也没有换过抑制贴,依照常理来讲,他的信息素应当有所泄露,可祁宣却并未察觉到一丝一毫。
仿佛那清新淡雅的茉莉香,已经消失了……
清晨,窗外连续不断的鸟鸣声唤醒了沉睡中的祝遥,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却又因为撕裂般的头痛不得不重新闭上眼,昨夜的痛楚似乎仍旧残存在体内,让他不得不躺在床上蓄满力气,才能强撑着自己坐起来够到床边的手机。
界面一片黑暗,祝遥尝试开机却没能成功,他刚要弯腰想去抽屉里看看有没有数据线,突然被打开的房门却让他的动作顿住。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中陷入诡异的尴尬氛围,祝遥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祁宣,眉头倏地皱紧:“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
“你的房间?”听到这话,祁宣明显愣了一下,“昨天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
“昨天?”祝遥愣住,“我应该记得什么?”
“……呵,”迷茫的眼神让祁宣眼底的神色瞬间暗淡下来,他不经意地将被咬伤的手背到身后,随后抬眸淡淡道,“没什么,只是我认为我应当提醒你一下,这里,是我的房间。”
“什么?”此话一出,祝遥蹭地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却又因为体力不支重重地坐了回去,“我怎么会在你的房间?该不会是你趁我喝醉了,想背地里对我下黑手吧?!”
神奇的脑回路和倒打一耙的话直接给祁宣气笑了,他走上前从床头第一层抽屉里拿出充电器放到桌子上,随后偏过头忽地露出一抹阴沉的笑容:“是啊,杀人灭口。”
话落,祁宣又瞬间收回表情,转身径直离开了房间,只留下祝遥的咆哮声在房间内回荡。
“祁宣,我去你大爷的!”
起伏的情绪激的祝遥气血翻涌,他坐在床边缓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缓过劲来,拿过充电器给自己手机充上电。
手机开机的瞬间,无数消息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祝遥看着屏幕上来自苏瑾文的三十多个未接来电,一股寒意蹭地从脚底冲到天灵盖,他慌张地将手机扔到桌子上,大脑却在飞速思考着怎么才能躲过这一劫。
然而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突然响起的“死亡”来电就彻底摧毁了他的所有想象。
他看着手机上苏瑾文三个字,仿佛是来自地狱的索命恶鬼,只要按下这个接听键,就会将他彻底吞噬。
算了,早死晚死都得死……
祝遥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在他还没反悔之前一鼓作气接了电话。
“……喂?”
“祝遥!!限你现在立刻马上回酒店,否则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