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活几岁,那都是命定的,为了惜那几年的命耽误自己过嘴瘾,傻不傻啊。”像神婆多过像医生。
让你个赵千帆上赶着献殷勤,活该。
这头赵千帆其实没那么丧气,赶在对面小护士转桌之前,动作一变捞了两颗辣椒搁到霍童碗里,既然她爱吃就多吃点儿。
谁知霍童又用那种看精神病的眼神瞟他一眼,抬手给自己夹了只虾到碗里,冲着其他对着她翘首以待的小护士们说一句“这家的味儿够正”就自顾自剥虾壳去了。
还是之前坐赵千帆的车子过来的护士小李实在看他一头雾水的样子可怜,好心告知:“霍医生的姥姥是湖南人,特别会做辣,家里的辣酱就好几种。我们护士长都说,古代有神农尝百草,现在是霍医生试百辣。”
赵千帆忙着吐血,她姥姥的。
白日做梦
霍童不是不知道之前这半个月里和她们疯成一团的晶晶小老师其实家世背景不俗,只不过她一向觉得攀高枝这种技术活自己干不来,所以对这事儿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万没想到的是,她不惦记,有人惦记。
说起来事情挺简单。
一早上她跟完主任的两台手术下来,刚进值班室,就看见桌上摆着个信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她的名字。
打开来,几张哈根达斯的月饼兑换券,最下头是张便条:
——全吃了啊,肥死你个胖童。
啊,晶晶小老师不是说以后都不见了吗,怎么又送来了这个。这么些,她一个人哪吃得了。
没多想,她扣了三张放进包里,从剩下的两份中拿出一份来递给对面正写病程记录的同事小谭:“喂,你前一段想的东西,给。”
谭宝娜接过去看一看,叹口气:“我说她刚才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呢,原来是为这个。”
霍童没听懂:“什么?”
谭宝娜翘着笔暗指指门口:“早上幼儿园那女老师过来,她屁颠屁颠地迎着,结果人赶时间,说等不了你下来,放下东西就走了,她气够呛。”
霍童侧耳听听外头正高声给护士交待工作的同事刘亚敏的大嗓门,明白了。
不管是医生还是护士,要进她们这家医院,多少都得有点关系,这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
自己当初是沾了上一任主任的光。老太太一辈子没结婚,就疼唯一的一个侄子,也不知怎么觉得她好,想牵个红线撮合撮合,于是在她们那批毕业生轮训结束分科的时候钦点了她。
刘亚敏能留院也不例外,关系比她的还硬,属于上头有人的那种——而上头那人的直管领导,恰恰就是晶晶小老师的老爹。
可即便是这样,刘亚敏也没必要对她有看法吧?几张月饼券而已,是伍晶晶给她又不是她上贡给伍晶晶,至于计较成这样吗?
霍童觉得无聊,想了想,把手里还捏着的那张券也推到谭宝娜面前,谭宝娜一愣:“干嘛?”
“给得多,我也吃不了。”霍童只这一句,完了换好衣服往外走。既然刘亚敏对这些这么上心,那她也犯不上把东西再送到人面前给人添堵。
走廊上的刘亚敏布置完了工作,一回头看见霍童,笑得挺客气:“要回去啊?”
霍童也笑:“啊,你慢忙。”转到楼梯口那儿才卸下脸上的笑,其它科室都羡慕她们这儿喜事比丧事多,还什么美女如云,怎么就不想想女人多的地方是非更多。
出了医院门,她拦了辆的士报了月饼券上的地址,一路赶到酒店门口。
那家哈根达斯的专卖就在酒店大堂左侧的一间小厅里,霍童风风火火地往那儿过,却看见有人从大堂咖啡座的沙发里站起来冲她挥手。
怎么又是他,那天晚上她说的还不够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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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千帆没想到在回家过中秋之前能先在w市碰上熟人,看着对面沙发里窝着的段志国,他忍不住乐:“你是不是在秦爽那儿落下毛病了?”
段志国被这话吓得不轻:“瞎说什么啊你。”这要是被他家里那帮人听见,指不定能歪想到哪儿去。
赵千帆哈哈乐出声儿:“你紧张什么。我是说,秦爽他是个没骨头的,能被你忽悠住。我是那样的人吗,你跑我这儿来,没用。”
段志国听得直哼哼:“美得你。秦爽之前我那是怕他死心眼吃了亏;你这儿是说你主动欺负我妹妹。忽悠你?明告诉你,我这是兴师问罪来的。”
就凭他也能兴他的师问他的罪?赵千帆大笑:“哎哎,咱把话说清楚了,我什么时候欺负过她?再说了,那算你哪门子妹妹?志国,咱认识也不是一年两年,什么话我都不瞒你,你也别在我跟前演戏,你那‘妹妹’,你要真喜欢,赶紧自己去搞定,别成天这儿塞那儿塞的。”
段志国挺郁闷:“那人不待见我这样的就喜欢你这型儿,我有啥招儿。”
哦,喜欢他就得他接着,这什么道理。亏志国之前还一直在他们面前充大拿,结果连个黄毛丫头都搞不定,丢人。赵千帆眉毛一立:“你一大老爷们儿别跟我这儿装小媳妇,我不爱看,办完了你的事儿咱再聚。”
段志国见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背后一处地方站起来挥手,奇怪之下回头,除了个高头大马的女人,没啥啊。再瞅瞅赵千帆饿狼见着肉似的表情,不由又扭头把那女的多打量了两眼,笑起来:“你认识?这种的,熟大劲了吧也?”
他懂个p。赵千帆瞥段志国一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恋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