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直播人数从千逼近万,导播当机立断,将程之珩的互动时间从五分钟延长到了半小时。
听清耳机里的指示,她继续道:“哇,大家都很热情啊。那接下来,我们就请程博士为大家解答一下专业问题。”
专业素养使然,她总能在弹幕刷屏中精准锁定夹杂着一两句的月全食询问,将它们念出来。
丁九先旁观好久,深深折服。
在气象局的这段日子里,这种折服的时刻常常出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项目要黄了,日积月累的那些感慨,这会儿统统冒了出来,竟叫他伤感不已。
人都说deadle是创作的灵药。
丁九先没想到自己的工作没有le,直接dead了。
脑子里骤然涌现的精妙台词脚本,一下子成了美丽废物。
他叹了口气,一转眼,瞥见顾思宁正垂眸拿铅笔画画。
丁九先好奇地凑了过去,对着那潦草的画风使劲儿看,却是徒然。
“你这画的什么?”
“镜头。”顾思宁回道。
“啊?”丁九先惊讶道,“你,你认真的吗?”
顾思宁看了看自己拿不出手的画技,抬眸有些恼怒:“我看得懂就行了。”
“不是,大姐。”丁九先大为震撼,“你真不急吗?马上工作都要丢了,你还在这儿画镜头,有什么用?”
顾思宁丢给他一个噤声的手势,让他闭嘴。
结束已是深夜,程之珩开自己车来的,顺路带了一堆人走,好巧不巧的,除了顾思宁二人还有沈培依。
丁九先坐的副驾驶,习惯使然,他一上车就掰下了挡光板,打开镜子看自己的头发。
沈培依笑他还挺注意形象,又说:“你怎么不问问副驾驶能不能坐?”
顾思宁道:“能坐。”
沈培依“哦”了声,脸上笑容玩味起来。
顾思宁半开玩笑道:“我都坐过好几次了。这要是不行,我可就罪过大了。”
“那人跟人之间是不一样的嘛。”沈培依含混地说了句,“是吧,程科长?”
程之珩从后视镜里看见她使眼色,难得起了份逆反的心,“嗯”了声,表示赞同。
沈培依哈哈笑起来。
丁九先手往车门上搭,指头自然地一勾,掏到一截圆柱。
他疑惑地“嗯”了声,手比脑子快,把东西拿了出来,一看,是管口红。
“我去。”他低声骂了句,连忙塞回去。
沈培依坐在中间看得分明,“哟,看来副驾驶有人宣告主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