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煜收回目光。
他知道,沈怀霜并不是圆滑世故之人。
人有所图,往往都需要代价,人越不需要对方做什么,这东西的代价往往越大。
皇城中他看透了人情世故,见惯了扮笑脸、假面孔。
那地方就像一处染缸,在里面泡久了,人心也渐渐染上了黑色。
可沈怀霜好像没要什么,带他从大赵离开,达成了他的所求。
钟煜垂下眸,放开了自己紧握的手:“先生,我想出去看看。”
沈怀霜收回了落在钟煜手上的视线。
他久居高山,掌管崐仑门派许久,在掌门岁月里,不曾缺过什么东西。
想要的东西,他会得到。
给旁人东西,对他来说,也不是难事。
剑身流光,室内寒光乍现,比日光更盛。
无量剑随沈怀霜召唤而出,化作两人能行的大小,停留在半空。
沈怀霜朝钟煜伸手,道:“走,我带你四下转转。”
崐仑是个大门派。
别有洞天,青瓦白墙。清流环绕群山,山腰有学堂、武场,白鸟飞越山巅,又往高处。
沈怀霜在半空御剑朝下看去时,能明显感觉到这一整座山头的宽阔。
从前他在的玄清门隐于高山。
门内也不过那么几个地方。
柴房、医馆、丹房,元白道人嫌会客麻烦,干脆连门厅都不设置。
他平时和弟子读经书的地方见老友,蒲团摆在地上,弄张木桌、泡两杯茶就能见人。
“药房离武场很近,都在山腰。”
“入门后,弟子都能去幻境,幻境丹草、矿石不少。”
“崐仑地界附近有妖兽、邪祟作祟,弟子也需下山。不过这些都是筑基以后的事。”
沈怀霜一一解释毕,又听钟煜问:“筑基前,门内弟子能做什么?”
“修炼,直到能突破筑基为止。”沈怀霜道。
飞剑载着两人划了大圈,极速俯冲,比飞鸟还快,如同化身一道白光。
钟煜不想沈怀霜为人稳重,御剑的速度却比任何一个修士迅捷。
灵气充沛,剑身载着两人,来势汹涌地带着两人,又在颠簸后飞上更高处。
脚下是凌空万丈,低头看上一眼,大有摇摇欲坠感。
沈怀霜的面色如常,迎风猎猎,乌黑的青丝与他发后飘带飘荡而去,衣袖翻飞,察觉到一道视线聚焦在自己面上,他回头看去,对上钟煜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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