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够了?”
当然没有,她正在兴头上,可是他既然已经看表,那就是开始对此厌烦。柳絮宁一向是审时度势的个中好手,所以她点点头。
明明刚才还因为学会了骑马而兴奋,现在兴致又顷刻全消。梁恪言思索片刻后说:“我七点半有个饭局,从这里到市区要一个小时,六点走绰绰有余。”
柳絮宁眨眨眼:“啊?”
这是什么意思?
梁恪言:“就是说,我可以陪你玩到六点。”
情绪在灼热温度下化成了扯不断的丝。柳絮宁低头盯着马鞍:“那谢谢你。”
他眼光澄明:“不客气。”
柳絮宁开始得寸进尺:“我想试试自己骑到那边。”
梁恪言懂了,言下之意就是,他此刻应该识相地再将缰绳递给她,为这位刚出师的小徒弟腾出一次个人历练的机会。
“应该不会忘记回来接我吧?”
柳絮宁:“那得听马的。”
梁恪言拍拍马背:“别忘了来接我。”
他双臂环胸,仰头看着她。
柳絮宁其实对他的笑容不太熟悉,因为他不爱笑。可稀罕的东西总是珍贵,她不得不承认,他笑起来时很迷人,因为眼型生得好看,眼下卧着薄薄的卧蚕,笑起来时带了点漫不经心的懒倦味道。
她唇角稍许扬起:“马屁收到了。”
走到一半,她像是想起什么,突然回过头来,梁恪言以为她有事,走上前去。
柳絮宁让他伸手。
“干什么?”
柳絮宁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驱蚊手环递给他:“你不是说这里蚊子多吗。”
她眼神清亮,睫毛纤长而密,轻轻眨眼时像羽毛扫过,在他心里唐突地卷起一阵海潮。
“喏,给你。”
“谢谢。”他听见自己毫无起伏的声音。
第9章呜呼
梁恪言晚上要去的地方和云湾园不顺路,就让谷嘉裕开车送她回家。
柳絮宁玩了一下午,腰酸腿软,一上车就睡。谷嘉裕站在车外,连声感叹梁恪言可真会折磨妹妹。
上了车,阿k问梁恪言有什么事。
“还能是什么,万恒咯。”
“那个万嘉麟是我大学同学,我跟他打过几次交道,不至于是那种连见面都不愿意见的人吧。”
谷嘉裕语气微妙:“那就是有人不让他见梁恪言吧。”
柳絮宁在后排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睡着前最后一句话来自谷嘉裕。
——“梁叔对起瑞没兴趣,梁恪言可不是。多的是人想让梁恪言和梁二一样,做个草包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