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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下的课程少了许多,随之而?来的考试也变少。学?期正式结束,女寝里开始着急忙慌地?收拾东西。宿舍阿姨拿着大喇叭在楼道内喊着“贴纸、海报,全部撕掉”“东西不要忘带”。女生们泪流满面,叫苦不迭地?撕扯下当初不懂事时兴奋粘贴的海报。
今日全青大四个大门都开了,私家?车皆可入内。胡盼盼的爸妈跑上跑下地?为她拿箱子,见柳絮宁一个人,胡爸热心地?上来帮忙。柳絮宁连连说不用?。
“没事儿!”胡爸笑着说。
“你爸妈没来接你啊?”他刚问?完,被胡盼盼啧了一下。
胡爸皱眉:“哎呦不问?了不问?了,又要嫌我烦人了。”
胡盼盼翻了个白眼,转头又和柳絮宁说她爸这人就这样,嘴碎得要命。
最后一个行李箱搬下楼,胡盼盼站在车门前,回头看着她:“那个来找你的叔叔,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她在女寝楼下见过几次,长相?端正,人也干净,可不知为什么,对视时就是觉得不舒服。
柳絮宁:“当然。我已?经见过他了,没什么事情。”
胡盼盼点头:“那就行。”
背后有车发出尖锐的鸣笛,胡爸的车恰好在弯道口,他不开,后面的车就没法出去。
“姑娘,快点诶。”
胡盼盼不耐烦地?回知道了。她看向柳絮宁:“那我走啦。”她抬手,眼里有些期待,“要不……抱一下?”
她清楚的,她很清楚,在所有人眼里她和许婷都是柳絮宁最好的朋友。可胡盼盼明白,那只是因为她们是室友,很多团队行动的东西将她们捆绑在一起。她心思敏感却不倾吐,自己有时无意识脱口的也许带着冒犯的话她并?不会?生气,可会?记在心里。不会?爆发情绪的人,才是最可怕又最难懂的人。
胡盼盼心知肚明,柳絮宁也许并?不需要朋友,什么东西对她来说都是无所谓的。真要是朋友,何必一个拥抱之前都需要谨慎问?询?
可是说完那句话后,柳絮宁轻轻地?抱住她,在她耳边说:“有空的时候可以找我玩,我会?出来的。”
这个程度,已?经是她认为竭尽全力的付出了。
可胡盼盼很满足。
她欣喜若狂地?回抱住柳絮宁:“好呀好呀!”
拉着行李箱出来时,柳絮宁看到了梁锐言。
大夏天里,他带着一个黑色口罩黑色墨镜,双手揣兜,门神一般地?站着,装得不行。
柳絮宁走向他:“你是热还是冷?”
梁锐言目光下意识撇开,又想起自己现在带着墨镜,于是肆无忌惮地?将视线落在她脸上。她愈发好看了,脸上还长了点肉,整张脸饱满水润。午后金色的光线毫不吝啬地?落于她鼻尖,像点了只金色的蝴蝶。有头发黏着她的脸颊,梁锐言伸手要去捋开,她先他一步把它往后顺。
全副武装真是好,将失落全部掩藏。
梁锐言把手插回裤兜:“注意着点,别吃头发,你这是要逼死我这个强迫症?”
她笑着说:“不看我就行了呀。”
梁锐言切了声。
他拉过她的行李箱,往车停的方向走。
可是柳絮宁,我没有办法不看你。
柳絮宁昨晚很早就睡了,手机忘了充电,清晨被寝室楼梯间行李箱滚轮和人说笑交谈的声音吵醒,也就没了闹钟存在的必要。一起床,她们就开始紧锣密鼓地?收拾行李,清理杂物,直到现在坐上了车,柳絮宁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碰手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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