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是要多谢皇上那位足智多谋的慕贵妃,”子际扯起嘴角,似笑非笑地说:“前些日子在府里出点小事情,皇上的慕贵妃手段巧妙,行为利落,丝毫不留情面的把许姑姑的外甥女给抓去填井了,许姑姑不但没求上情,还险些受了连累,这么个仇,谁还能不记着了?”
邵凌点点头,赞同道:“的确如此,换成哪个有机会,都会报复的。但这件事情确实是慕表妹没做好,她当时就该连同许姑姑一并除了,不然哪会有这等后患。”
这话多为说笑的成分,子际听后便也随口应声,“她留下个后患,正好为我所用,也算是功德一件!”
“这真是功德,”似赞似讽的叹一句,邵凌状似钦佩地叹息道:“子际,你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人才,在重要的时刻,你总是能够做到背信弃义,六亲不认,甚至对养育你二十几年的义母下毒,所谓大义灭亲,正是如此。你果真是让朕佩服的紧,自叹不如啊!哈哈哈哈哈哈!”玩笑般的放肆大笑出声。
子际也笑,笑的无比轻狂,边笑着还不忘说一句,“谢皇上夸奖!臣会继续努力,争取让你,让我,都能满意!”酝酿很久的算计进行的很顺利,可他却丝毫没有愉悦的感觉,苦涩在这一刻,随着落落的名字一起飘进心底。
我的努力,可以让谁满意?
子际仰起脸,空茫的笑。
我一定可以做得比这还好,因为我要站得比谁都高。
我放弃生命中的天荒地老,只为对得起这半生不屈不挠。
你从来不曾知道,我究竟为何苦恼,但你是否明了,我是为你微笑。
我知道,若将是非颠倒,再无彼此拥抱。
数十年遥远路途,只余我独自煎熬。
我知道,天涯海角,曾经再难寻找。
留一点思念在心底,日夜不停地烧。
我知道,我都知道。
只要我还有心跳,就记得你的美好。
只要我还能前行,就忘记身后烦嚣。
我知道,我都知道。
光阴它带走年少,缘分却消失太早。
承诺还对谁重要,遇上你,我注定无处可逃。
我知道,伤你一分便用千分万分来报。
我知道,万水千山难觅你携手今朝。
我知道。
我都知道……
暖熙拂面 前夕(一)
宏正十七年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年头,京城喜事连连却气氛紧张,太多的好事一桩接着一桩,皇亲国戚的联姻,免赋三年,大赦天下的圣恩,让百姓惊喜交加,应接不暇。
人人称赞赵邵凌少年君王,英明仁义,高呼万岁爷是个难得一见的好皇帝,不但勤于政务,而且爱民如子。
自从两道赐婚的旨意宣读于状元宴上,瑞阳王府的大门这一个月来险些被前来送礼的达官贵人们挤破。正所谓车如流水马如龙,人潮涌动,络绎不绝,京中的官员自是不必说,就连京外各省总督,巡抚,甚至边关的将军副将,或不远千里的奔走而来,或命人送上厚重的贺礼以表心意。
瑞阳王权势熏天,不但被他控制多年的皇上要百般忍耐,即使是远在高旋封地为王的二殿下,也是对他多有顾忌,甚至屈尊降贵为他瑞王府操办喜宴之事。
这几句被所有人坚信的‘谣言’,随着瑞阳王府不断盛大的光芒,如火如荼的传开于朝野上下。瑞王府,也一下子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在官员眼中,那是不可不攀的高枝,若是能做瑞王爷的门人,锦绣前途,唾手可得。
在皇亲眼中,那是不得不防的权臣,倘若瑞王爷真的摄政霸权,铲除异己,宗室内的造反,他们无力阻止,只求自己的家族安然无恙。
在百姓眼中,那是欺压君王的霸权亲王,日后若还是没有人压制这般恶势力,恐怕他会在朝中兴风作浪,给百姓们带来战火之灾。
谣言就这样沸沸扬扬的传着,瑞王府成了众人眼中的忌讳。直到皇上纳妃和公主大婚之日已近的屈指可数,先前被莞慕等人怀疑有所阴谋的赵邵凌,依然没有作出任何行动。
宫中仍是毫无风吹草动,似乎都在忙碌着筹备韶华公主出嫁的事宜。去了夏都的瑞王爷和瑞王妃也没有近况的书信传回,瑞王妃的病情无从得知。福康王府一如既往的平静,不受外界影响,漫天流言蜚语跃不过康王府的高墙。镶亲王赵邵峥一改往日的游手好闲,一个月中里里外外尽心尽力的帮瑞阳王府监管着各项事宜,将每件事都处理的妥妥当当。
子际每天都会进宫一次,他如今既是圣上亲点的今科状元,又是当朝驸马,邵凌对他委以重任,让他同时在六部和上书房行走,身兼两职,责任重大,公事繁忙,在王府里的时间已是越来越少。
瑞王府上下近日都在忙碌,看似无比荣耀的双喜临门,却给很多人的内心带来莫名的不安,筹备和防范同时进行,难免让莞慕姐妹几人徒增疲惫。
大婚前的第七日,边关桥东和岳都城皆有军中统领入京,理由虽说是给瑞王爷道喜,但两地都是军中重地,怎么可能轻易的擅离职守,又没被皇上怪罪,注意到这件事的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产生怀疑。
菀颜已有几日一直和菀落住在一处,夜深时分两人经常难以入睡,或一起谈论些并没有证据的疑惑,而后再相互安慰,或各自沉默不语,思量着自己的心事。
翌日两人起床梳洗后,前院的丫鬟便传了声镶亲王和安世子都过来了。安然最近一向来的很早,到是邵峥,平日里不睡足了觉,是断然不出门的,今天又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