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关口税,便是商户去其他地界做生意时,途径官道关口所交的过路费,每经过一个州府关口,便需要交一份关口税。
而所谓赋税,则是商户卖出货物后根据赚得的钱额上交一定比例的税物,通常由府衙内相关官员按时审计收税,赚得越多,商户交的税物也越多。
可不能小瞧了这两种税,经过商的人都知道,收多少成的关口税和赋税全靠上面大人的心情,运气不好或是故意针对的时候,甚至可能会让你还没进城就濒临破产,但若是能有一份知府大人亲自盖章的府引作为依仗,别说是益州了,就算是去其他州府,人家瞧了这府引都会对你敬让几分。
因为人家会以为,你背后有“大人”撑腰啊!
如果说趁着饥荒卖粮是投机取巧的暴利,那么减税的府引便是商户可以横着遍地走的通行证,堪称有价无市!
就算有一天梁万达倒台了,这府引代表的也是益州府衙的凭证,是不会过期的!
众商户老板不禁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渴望和竞争。
“各位老板们还犹豫什么呢?”见他们还在盘算着利弊,梁万达不咸不淡地提醒道,“你们带来的,应当都是陈年旧米吧?我们益州啊,夏天别的不多,就是雨水多,前阵儿刚刚又遭了山洪,也不知会不会来第三次。”
“到时候你们的陈年旧米要是烂在铺子里,可别说本官没提醒你们啊”梁万达摇头叹息道。
商户老板们:……
这位梁大人,还真是一针见血啊。
他们带来的确实是陈年旧米,这不就是图饥荒之地可以立马出手掉这些陈年旧货么?又能清仓又能暴利,傻子才不做呢!
微微一寻摸后,众商户纷纷说出了心中合适的价位,但梁万达还是不满意,“看来诸位老板的心还是不诚啊,原本本官想着,你们的米越好、价越低,本官这府引里的减税力度便越大,减税的年岁也越长……”
“哎哟,这府引上面也不会写名字,以后各位破产了,说不定还能高价转卖出去……当然本官也不是诅咒你们破产,就是说,天有不测风云的时候,这是一份保险保障嘛……”梁万达漫不经心道,“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咯——”
商户老板们:……
够了!你够了!
这位梁大人,不要仗着手里有点权力就为所欲为啊!你不去经商真的太他妈的可惜了啊!!!
众商户老板咬咬牙,只好再次压低了粮价,尤其是北方商户们,他们来这一趟本不容易,若能拿到这减税府引,就算将来打不通南北两地的商路,那也可以卖给南方的富豪商户们,赚得可比卖旧粮多多了。
最终,梁万达按照只比市价稍高一点的价格,将所有粮食连同粮车马匹一并全都买了下来。
他也按照所允诺的,取出府印,为商户们写了一张减税府引,附上了对应的减税力度和减税年限,盖上了官印。
交易结束后,众商户老板这才问,“梁大人,不知益州这即将开始的大工程是?”
梁万达淡淡一笑,“接下来几年,我们益州所有的人力都要去挖穿玉稷山,还要给岷江挖出无数的河道,让所有的百姓在四季都有充盈正好的江水灌溉良田。”
众商户老板:!!!
好家伙,这确实是个大工程啊!
来的路上,他们对益州的处境也有所了解,尤其圣上还给天下学子出了明卷,正是有关于这益州久经难治的水患,想必也是打算借此机会,彻底解决这里的水患问题。
只是他们没想到,当今圣上竟然打算耗费数年,以人力开出人工河道——
不少商户已经从中嗅到了无数商机,脑子转得快的南方商户,更是看出了其中的利害。
这河道一旦挖成了,益州将来必定会成为极为富庶之地,如此一来,越早在此开设商铺,将来便越能优先抢占这生意市场,成为这益州乃至整个南方屈一指的富豪。
届时他们手里的府引,便更是个稀罕金贵物了!
悟通此道的商户老板们,顿时更加爱护胸口前放置的府引,觉得这笔买卖做得太值了。
“没想到,当今圣上竟有如此魄力,我等真是十分佩服啊!”另有商户不禁感慨,“不过这怕是要耗费几百万两吧?这么看来,朝廷的国库还是很充盈啊?”
一旁的梁万达笑了笑,“朝廷哪里有这么多钱呢?”
“哦?”商户老板们顿时疑惑,“此话怎样?”
难道他刚刚拿出来的银票,不是朝廷给的赈济银?也对,朝廷放的赈济银一向都是官银,哪有给银票的,还是地头不一样的银票……
“诸位老板若真感兴趣,大可再停留数日,待本官清点完粮车,将这城门打开时,你们便知道这些钱,是哪里来的了。”梁万达卖了个关子。
众商户老板不禁面面相觑,心中愈好奇。
三日后。
这三日,府衙的人都在清点粮车,往城内输送米粮解决城内难民们的饥饱问题,而城内的人,也在积极的传教,如今便是连刚会说话的幼儿,都会念出“挖山”二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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