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八日,一场春雨淋得半山腰绿意盎然,不少绿植都抽出了嫩芽。
藤蔓上唯一没成熟的小叶子也在一夜之间变得长大,第十八条藤蔓完全成熟。
三月十九日。
裴曜推掉所有的的工作,鲤鱼精和黄鼠狼也一同来到了这幢别墅,叨叨地让他在渡劫的时候不要硬抗。
幽采点头如捣蒜,神情严肃得厉害。
三月二十日,春分时节。
夜里阵阵春雷轰鸣,在黎明时分下了一场滂沱大雨。
鲤鱼精最先惊醒——他同天雷熟得不能再熟,连滚带爬地跳下床,慌慌张张地跑去幽采的卧室,提醒幽采起床渡劫。
他狂奔到幽采的卧室时,发现卧室的灯已经亮着,裴曜沉默地坐在床上,窗户大敞,瓢泼大雨砸湿了窗帘,狂风吹得卧室衣架颤动,发出嗡鸣。
鲤鱼精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幽采呢?”
裴曜低头抹了一把脸,哑声道:“在浴室洗叶子。”
鲤鱼精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幽采自己跑去渡了劫。
裴曜又哑声问他:“哥,天雷真的劈不死精怪吗?”
鲤鱼精一愣,半晌后挠了挠脸,小声道:“应该吧……反正我被劈了那么多次,也没被劈死……”
“哎,你、你眼睛怎么红了……我可没说会劈死人啊……”
“你哭了别赖我身上啊……”
鲤鱼精慌慌张张,有点不知所措。
窗外雷声轰鸣,紫色闪电撕裂沉沉天际,发出骇人动静,能从厚厚的云层中窥见交缠在一块的粗壮闪电。
狂风骤雨之下,整个天地似乎都被雨水淹没,沉闷的雷声威势极强,茫茫雨雾中几乎瞧不见前方景象。
清晨五点多。
幽采朝着雨雾走去,身边旋起无数水雾,雨珠被一道无形的透明屏障隔住,瞧上去雨珠仿佛停滞在半空中。
他走了两步,顿住脚步,偏头,伸手,对着身后撑着伞的裴曜划了一道金色的屏障。
裴曜伸手,发现自己的手穿不过眼前的金色屏障,整个人被困在了屋檐前,一步都不能前进。
他喉咙剧烈地滚动了几下,偏过头,深深地呼吸了几下。
天边压着厚厚的阴云,骇人的紫色闪电穿梭在阴云中,偶尔撕裂天际,蜿蜒粗壮得如同游龙。
沉闷的雷鸣声愈发大了起来,积蓄的威势压得人喘不过气。
幽采站在广袤无垠的天地间,背后腾升起无数藤蔓,面色沉静,黑色的柔软发丝浮动,坦然地面对着天空中酝酿盘旋的天雷。
顷刻间,风雨瓢泼,紫色雷电轰隆作响,将漆黑雨幕照得亮如白昼,数道紫色闪电缠绕为一道粗壮闪电,悍然极速劈向空旷地里的黑发青年。
只见惊天动地的一声骇人轰鸣下,粗壮的紫色闪电从云端一路飞驰,但越往下越细,一路狂奔冲到黑发青年面前时,只剩下巴掌大的小闪电。
巴掌大的小闪电带着条小尾巴,轰隆一声在幽鼻尖上劈了一下,害羞地蹭了蹭幽采脸庞,最后扭扭捏捏地冲回了云端。
倏然间,遍布的乌云火急火燎地散开,狂风骤雨也停了,天边冒出几缕金光,一副欣欣向荣的春日景象。
懵然的幽采站在原地,额头上出现了一枚金色的印记,浑身暖洋洋,灵力是前所未有的充沛。
他茫然地低头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只感觉鼻尖被摸了摸一下,除此之外再无别的感觉。
远处脸色惨白腿软的裴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