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进屋,她就连气都喘不过。
其他的倒没起疑心。
他清楚奚昭和薛知蕴玩得好,如今薛知蕴好不容易来一趟,想来她确然是身体不适才没法赴宴。
想到这儿,他强压下情绪,说:“等缓过这阵我再去看她。你再跑一趟,看着她把药吃了。等等,你回来,不急着走。先去找楼上找鹤童,找他把那盅桂花酸梅汤装着,一并带去。刚熬的,那些药吃了苦,多少喝点儿也好开开胃——对了,她既说不来,那厨房下午都备了什么饭菜?”
“这……”秋木面露难色,“之前姑娘说不来,我便想着还是照常送饭。但姑娘说不饿,用不着送。”
“不饿?”月郤忽想到什么,脸色越发难看。
“那中午呢?”他沉声问,“中午的饭,她吃了多少?”
秋木低下脑袋避开他的视线。
“姑娘一口没动,又送回去了。”
一口气陡然撞上心口,下不去出不来,月郤压着怒火问:“这事怎没人告诉我?”
秋木闷着不应。
“缘何不吃?”月郤勉强维持着冷静,“没胃口?饭菜味道差了,还是没她爱吃的?”
“不是。”秋木顿了顿,“姑娘说是……说是……”
“说什么!”
“说是——”秋木嗫嚅着,好半晌才把话吐完,只不过声音小了许多,“……不敢吃。”
那股怒火就这么梗在了心口,堵得月郤又酸又疼。
早在秋木提起这事时,他就猜到是这缘由。
不敢吃。
是怕他再往饭里汤里加什么东西。
不敢吃?
什么不敢吃!
分明是不敢信他!
他忽觉喘不过气,陡然转过身,大半身子都在阳光底下。
炽热的天,他却浑身冷得很,像泡在封冻了的河里。
不光冷,还涌上股将要溺死的窒息感。
秋木知晓眼下最好是何话也不说。
但嘴一张,还是问出了口:“少爷,酸梅汤还送吗?”
送了估摸着也不会喝。
月郤紧攥着廊边栏杆,良久才咬着牙挤出一字:“送。”
秋木一愣。
紧接着就听见月郤道——
“你去吩咐一声,照常做饭。”额角跳痛,他紧闭起眼,“做好了全拿来,我来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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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蔺岐检查完荷塘附近的禁制,日头已经彻底西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