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宛笑了笑,摆摆手,和他们打个招呼。在他们讶然的目光中,她视而不见,只是向着自己的目标……
十分钟后,她站在了一栋白色的小洋楼门前。小洋楼总共三层,看上去很新,粉红色的外墙给人一种莫名的活泼气势,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主人对于生活的热爱,和对于未来的美好向往。然而作为一个知情者,对于这幢房子,程宛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感慨,心里五味陈杂,哀叹一声,轻轻地推开了厚重的半开的客人……
很显然,主人是让自己进去的。正前方的房门也是半开着,好像是在召唤着自己……
程宛在门口停了停脚步,深呼吸,随即走到别墅门口,轻轻地推开了门……
“袁梅,我来了,你在哪儿?”她开门见山地问着,暗暗地做好了准备。
没有人回答,客厅里没有人。她一边重复着这句话,一边四处寻觅。一楼除了客厅,还有厨房和三间卧室,各个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可见,他们应该是在二楼。侧耳倾听,二楼的确是有声音,而且是非常嘈杂,好像是信号不好的电视机,呲呲啦啦,让人判断不出究竟是什么。
二楼总共是四个房间,都是向阳的,房间不大,但也可以放下一张双人床。程宛注意到,有两个房间已经是这样的布置了,只不过还没有铺就床单、床罩,但一米八的双人床、两米的大立柜、带镜子的梳妆台,已经布置的妥妥当当,似乎随时都可以入驻t?其中。只不过,在这四个房间里,仍然是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判断有误?
目前的一无所获,令她禁不住开始怀疑自己。于是乎,她拿出手机,开始和对方联系:“你在哪儿?”
“我在你身后。”
吃了一惊,本能地回头去看,却发现空空如也。就在这时,她感觉到身旁有了异动,来不及回头,只是本能地把头一偏,结果还是晚了一步,对方手里沉重的木棒已经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脑门上。头晕目眩,只想睡觉。在昏迷之前,她看到了那种熟悉的面庞--袁梅。她在对她笑。
悠悠转醒,又是一阵呲呲啦啦的声音,程宛费力地睁开眼,很快定格在了声音的来源,正前方的一台手机,架在手机架上,看了半天,她突然意识到,这是在直播。
也太大胆了,绑架直播?那个女人真的是疯了。
见此情景,程宛第一反应就是把手机关了。可问题是,自己手脚被缚,对方显然是练习过了,打了一个复杂的活结,越用力越紧……
就在她急的满头大汗之时,耳边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看起来是好多人。难道她还有帮手?
正想着,就见一人跌跌撞撞地扑了过来,直接扑到地上,脸朝下,看不清她的容貌。只是从对方满头华发的外表上看,程宛确定了一个人……
“李香琴,李香琴……”
轻轻地喊了几声,对方似乎有了反应,缓缓地抬起头,向前方那人看去,不知看没看清,只是蠕动着嘴唇,而后头一低,又栽倒了。
程宛又喊了几声,没反应,确定是晕过去了,确切地说是饿晕了。
紧接着又是一个人扑到了地上。这一回,是一个孩子,可是这个孩子和李香琴一样,趴在地上,就没了声响。和李香琴在一起,不用说,肯定是熊大裕的独生子、雄金金。不多时,雄金金的妈妈岳兰女士也被人从门口推了进来。相比而言,除了有些衣衫不整的狼狈,整个人的精神状态还算是稳定。
她似乎没发现程宛,只是第一时间抱住了儿子,热切的呼唤着:“金金,金金,金金……”
程宛本来想叫住她,开了开口,到底没有把话说出。而这时,女人也发现了自己。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般,猛地冲过来,抓住自己的手,眼里满满的渴望--
“警察同志,救救我的孩子,我求你了,我求你了……”
事实果然如自己预料的那样,岳兰是因为被绑匪以孩子为诱饵在商场的卫生间里摆脱了监视的民警,独自一人跑到这里,却没想到中了绑匪的圈套,再次成为了绑匪手里的人质。唉,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如果当初好好配合警方,说不定现在已经成功救出了祖孙二人,也就用不着自己深入虎穴、以假乱真了。
想到此,程宛叹了口气,正欲开口,耳畔却陡然响起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放心吧,只不过七天没吃饭,死不了。”
说话间,一个身着花色短袖的女人从拐角处走了进来。袁梅,这是程宛第一次和她面对面。这才发现,她是个身材魁梧之人,如果不是这张脸,光看身材,甚至会让人以为是一个男性。程宛查看过她之前的照片,体型苗条、身材高挑,虽然算不得小巧玲珑,但也是可以用“秀气”来形容。
这二十多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使得一个清秀端庄的女人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想起之前查到的资料,除了一声又一声的扼腕叹息,程宛也想不出其他发自内心的形容。
“什么,七天不吃饭?”岳兰吓了一跳,猛地返过身,冲到对方面前,发疯一般的叫嚷,“你还是不是人,他就是个孩子,才九岁,你不给他吃饭,你想饿死他啊?你怎么那么无情……”话未说完,手腕一紧,已然被人用力地抓住。抬头去看,便是那人足可以杀人的凌厉目光--
“我无情?我不是人?我想饿死他?可他现在还没死呢。但是有一个可怜的孩子,已经被你们活活逼死了……”说完以后,用力一甩。
就这样,岳兰惨叫一声,仆倒在地。好巧不巧,刚好压在自己儿子身上。听得耳畔传来的阵阵呻吟,她惊呼一声,立马翻身坐起,将儿子揽入怀中,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泪水夺眶而出:“金金,你醒醒,你醒醒,我是妈妈,我是妈妈……”无人回答,这时,她听见脚步声,抬头见那女人步步逼近,下意识地缩了缩身体,“不,不不不,你不要过来,是那个熊大裕,是他害死了熊萍萍,与我无关,我不知道……”
“不知情?”袁梅哈哈大笑,笑过后,她声色俱厉,“若非你一次又一次诬陷这个可怜的女孩,她爸爸怎么可能想到将她逼死,护你们周全?”
此话一出,程宛猛地抬头,刚好对上那女人愤怒的眸子,她也看着她。
“没想到吧,警察同志,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个女人做的。在老太婆的杯子里下安眠药、下泻药,在他儿子的书包里放死老鼠、在床上放蛇……都是这个女人做的,目的就是想嫁祸给萍萍,让她爸爸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