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得无聊又不确认他到底什么意思,把拖鞋甩到一旁,看到地上两道影子。
午后的阳光把两个人对站的影子拉得长,如同抵着额头,他抬手吸烟时像是碰触在她脸上,无声亲昵。
又有几分似那日清晨,投在酒店房间墙上的影,贴着,偎着。
那时,他会好说话些,心情都像是比平时好。
正欲开门拉他进来,外面的烟抽完了,石玉叫她:“唐辛,再有下一次,你就真的别想见到他了。我不是什么好脾气的男人,更不是好人,想要儿子,我和谁都能生,不想要,生下来也没用。”
委屈
唐辛这才发现她之前全都想错了。
虎毒不食子是真的,但是石玉不是虎,人都不是,就是块没有感情的破石头。
她说我知道了,忽然有些泄气,不知道还能再做些什么,更不知道原先想的那些方法是否还有用。
她想告诉自己:我可以,再试试。
可是整个人都提不起劲来。
一时间,懊丧,无力,又委屈,却不知道在替谁觉得委屈。
脑子里混乱闪过不同的可能性,她可以对着石玉如何如何,她可以笑也可以哭,或者撒娇耍赖或者痴缠蛮横,再或者继续勾引,她无所谓的,怎么样都可以,只要有用,可是心里憋闷得喘不过气来。
头晕,眼花,恶心得想吐。
不断有画面交织闪现在眼前。
刚到异国他乡时,没有亲人和朋友,每天都是一个人。
那时还小,十四五岁,想家,也不想。
就是那时认识了梁言,是她的邻居,和她一样也是一个人,住在一栋大大的房子里面,空荡荡的。
走路,看书,吃饭,睡觉,都是一个人,说话也是,回声都没有第二道。
梁言比唐辛大十岁,温柔又安静,像朋友,像姐姐,有时还像母亲。
邻居做了七八年,几乎没有见过彼此的家人,仿佛这个世界上就只有她们俩,没有人惦念。
也不是,梁言有个弟弟叫梁桥,偶尔会来看她,有时住上一天,有时两天。
偶尔遇上,唐辛会和梁桥打招呼,那两天就不过去打扰他们家人团聚。
除此之外的大部分时间里,各种年节不管中式的还是西式的,都是她们两个人一起过。
梁言从来不回家,唐辛偶尔回家,回家住上几日又回去那栋大大的房子里面,去隔壁看梁言,和她一起吃饭,说话。
后来梁言怀孕了。
再后来梁言哭了。
那时的梁言总会哭,身体很不好,可能根本就撑不到把孩子生下来。
那时唐辛总问梁言:“孩子的爸爸呢?他怎么不来?”
梁言不肯说。
那么温柔的女人,总是副笑着的和气模样对谁都好,这个时候咬牙坚持,一个字都不肯说。
终于唐辛不再追问,有一天听见个名字——石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