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也没喝多少,两个人又不是去拼酒的,就是坐那儿呆会。
别说现在这个年纪,除了十八岁生日那天喝醉过一回,石玉还真是再也没有喝多过。
没人敢灌他是一回事,自己心里也有数,喝到哪儿合适他自己比谁都清楚。
唐辛借着微弱的光仔细分辨,确认他确实是清醒的,这才放下心来,呼了口长气靠回去。
车开到了熟悉的道路,努力强撑着困意的人抗议起来,说是要去酒店,还说是他们俩之前说好的。
石玉伸长了手臂作势去碰打着石膏的胳膊,吓得她往后一缩,听见他说:“你都这样了,还把你扔到酒店里面去,我还是人么?”
唐辛立刻表态:“我不介意,我也没怪你,我是认真的,我要去住酒店。”
石玉回:“我也是认真的,这事说出去不好听,你忍忍,配合几天,等你石膏拆了,爱去哪儿去哪儿。”
唐辛嘴还没张开,他又来了句:“我主要是怕,怕你出去胡说八道,你要说是我打的,我都没处说理去,你爷爷一准儿信你的,到那个时候我爸妈也救不了我。”
道理
唐辛要睡觉,石玉不让,说是先把话说清楚了。
唐辛觉得他是想要趁她病要她命。
她都受伤连夜去急诊了,最是需要休养的时候,他还不肯放过她。
尤其此时困得打晃,脑袋里晃成了一团浆糊上称都不足一两重,他竟然要和她谈话。
这是要熬鹰啊!
石玉这人,真是歹毒。
唐辛干脆摆出一副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的姿态来,跟着他进入书房后直接找了张高背的单人沙发往里一瘫,睁着眼睛恍惚看见周公在朝她招手,笑眯眯问她:“你困不困啊?”
她委屈,眨了眨眼,说:“困啊,可是有人不让我睡。”
石玉坐在她对面,手肘撑着扶手,指节撑着下巴,用鞋尖顶了顶她的腿,说:“知道你困,再忍忍,说完了就让你睡。”
“说。”她顺着声把眼睛转过去,目光呆滞,“我听着呢。”
石玉把她从头到脚看了个来回,低声慢语道:“唐辛,现在克制好你自己,别乱发脾气,我也不打你,咱们俩好好地讲讲道理。”
“讲什么?”唐辛忽然有些清醒,快要合上的眼皮都睁开了些,警惕地看向他,小声问:“怎么讲?”
“我问你答,或者反过来,你问我答。问的人只许提问题,答的人也只许回答和问题相关的话,其他一概不许提,这样效率高一点儿,你能早点儿睡觉。”
唐辛点着脑袋说行,心里却说,你这不是要和我讲道理,是要给我上刑,是要屈打成招。
石玉已经问起来:“唐辛,石墨是我的儿子么?”
“当然。”唐辛费劲地坐直了些,眼睛都瞪圆了。
表情特别真实,被羞辱到的气愤,要不是烟缸离得远,胳膊不方便够着费劲,能砸在他脸上。
这才刚刚开始就要急眼……石玉点了根烟,顺手把烟缸放在自己腿上,浅浅嗯了一声,又问:“石墨是你儿子么?”
“你……”几乎是立刻,不止眼睛就连脸都圆了,气鼓鼓地反问:“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