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信。
家里人提过,说是唐老爷子的孙女在意国求学,追求者众。
家里人又说,虽然追求的人多,但是唐辛没谈过恋爱,出国前家里人就叮嘱过,不许在外面交往男朋友。
他也信。
但凡有点经验,都不能用那样一双看似迷醉实则清澈的眼眸望着他。
但凡有点经验,在说出不值得那三个字时,都不会那么的毫不犹豫。
只有心里从来没装过任何人的人,才敢断言不值得,好比他自己。石玉也觉得不值得,但他尊重并且理解那些动过情的人,要生要死,畏生畏死。
有时想想,觉得他们可笑,有时又觉得可爱。
车内一时沉默无声。
唐辛觉得无趣,干脆侧过身去把自己蜷起来,怎么都不舒服,把酒瓶立在杯架,雪茄戳进烟缸,探身从后座扯过羽绒服裹在身上。
过了会终于暖和起来,昏昏欲睡。
自从这次到了上京,她就没睡过一个好觉,不是在医院里咳天咳地,就是大雪天的清晨被叫醒。
要不是因为石玉过生日,今天就是黑白无常来了也休想领她出门,是要睡个昏天黑地的。
石玉把车停进车库,重新点燃雪茄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
仪表盘上显示的时间是差十分钟零点。
石玉顺着窗缝把雪茄丢出去,另一只手扯掉羽绒服扔回后座,捏了捏唐辛的后脖子。
唐辛睡得不算安稳,姿势别扭各种不舒服,瞬间惊醒叫了一声。
其实是被自己的叫声彻底吓醒的。
左看右看发现还坐在车里,再看外面漆黑一片,前后皆不见路,连盏灯都没有,只有仪表盘是亮着的,如同被装进了一个空旷的密封盒子里,小声地问:“不是回家么?”
石玉解了颗扣子,又去解她的安全带,握住手臂使了些力,对她说:“过来。”
“什么?”唐辛以为听错了,听见他又重复了一遍:“过来。”
声音很轻,不大耐烦。
轰得她脑袋嗡一声。
几乎是立刻她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三年前的今天,她也是坐在他身旁的沙发上面,他送她回酒店。
两个人都喝了酒,石玉叫了代驾。
她已经不大记得是怎么鼓起勇气爬到他腿上去的,又是怎么从车后座到了楼上的酒店房间。
但是有些瞬间依稀有画面,频闪在眼前,是她不管不顾地堵住了他的嘴,扯掉了他的衬衣扣子。
石玉没再叫她过来,直接提着腰把人带到自己腿上,揪起毛衣的下摆往上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