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看见唐辛了,与石玉对视了一眼,回身便走,提着裙摆朝着楼上去,转眼消失不见。
孟既明牵着梁善迎过来,难掩揶揄,只字未提。
三个男人聚在一处,自然吸引旁人目光,孟家兄弟自不必说,在安城混得好的生意人没有不认识他们俩的,至于石玉,没见过也听说过,平时想要求见都没个门路,今日有机会在此遇见不得不感叹真是老天爷端着碗往自己嘴里喂饭。
上前的人络绎不绝,石玉摆了副微笑面孔,时而点头,时而应和一声,眼睛盯在楼梯口,耳朵听着旁边人聊的闲天。
唐辛这女人就是会招摇,之前几次要不是孟既景帮忙拦着,也得折腾成今天这样。
这一露脸不打紧,是个人都知道了,唐辛离过婚,带着个儿子,家里老子赴任上京,简直就是想踏登云梯的男人们眼里的女祥瑞。
娶了唐辛,别说少奋斗几十年,简直是带着祖祖辈辈逆天改命。
石玉听得想笑,又有点气不打一处来,他还没死呢,这帮人就眼巴巴地惦记上了,还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侃侃而谈。
一个个压着声,端着副不欲让人知晓的正人君子状,眼睛里满是藏不住的小九九,算盘珠子拨得忒响,就算他此刻人在上京,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德性
石玉不大高兴,面上不显,笑容淡了两分。
旁人看不出,孟家兄弟是了解的,一个背过身去装作逗弄抱在怀里的儿子,一个清了清嗓子。
石砚会看眼色,捧着脸就亲上去,奶声奶气撒着娇:“爸爸,抱抱。”
石玉掂了他一下,手掌托在小脑袋后面,“抱着呢。”
“爸爸,亲亲。”
“等会儿,等你妈下来了,找她亲去。”
石砚就老实了,却摆了张唬起来的脸,瘪着嘴,瞪着眼。
石玉问他怎么了,石砚努力维持着原样,装模作样回:“学爸爸,酷酷。”
嘴噘着,一时没绷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石玉哼笑着在他屁股上拍了下,“我就你这德性?”
他还点头,特自豪,学着话说:“嗯……就这德性。”
大人听见了忍笑,小孩子不懂这些人情世故,甚至连说的是什么都听不懂,比如不满一岁的孟怀安小朋友,正偎在孟既明的肩头嘬手指头,歪着身子探过去嘻嘻笑,脸上直接就被石砚呼了一掌。
孟既明多心疼呀,忍着没发作,刚想夸自己儿子两句,比如“真镇定,够爷们”,吓懵了的小孩子这才回过神,哇一声大哭起来。
一边哭一边嚎,一边用力蹬着腿,扯着嗓子一会妈妈一会爸爸,外加一个刚刚学会的新词——舅舅。
眼泪是真掉,求人帮忙撑腰也是真的,哭花了一张脸,眼巴巴地一个个看过去。
呼天抢地的劲头把最擅长此道的石砚都给哭傻了眼。
石玉没想到自己家小儿子能干出这种事来,又是在大儿子的生日宴上,心里烦闷正没处发泄,孟既明抱着儿子往大门口走去,边走边说:“懂什么叫现世报了吧,刚才进门的时候你还想打人家,就你这袋鼠似的小短手,你能够得着谁呀,你还好意思叫妈妈……你妈妈小时候比你可狠多了,直接把我的脸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