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缘故,谢锦姝看着那些乱糟糟的记忆,总觉得萧公子其实并没有多喜欢原主,更没动过要娶原主为妻的心思,不过是见原主生得貌美,贪图她的美色,蓄意引诱罢了。至于什么身份悬殊,父亲阻拦,那都不是放在头一位的。
不过,论深陷情海时的理智,她和原主比起来也就半斤八两吧,没什么资格去嘲笑人家的傻气。
睡了没多久,谢锦姝就听见耳边有人在哭,断断续续的,可以说,她们哭得有多悲伤,谢锦姝就有多烦躁。
她被迫睁开眼,迷茫地偏头望去,床榻下跪了四个小丫头,都是十二三岁的年纪,穿着一样的比甲,梳着一样的发髻,连哭声都是整齐划一的。
她们还没发现主子睁眼了,仍伏跪在地上呜呜地哭,谢锦姝疑惑地张了张嘴,还没想到该先叫哪个,其中一个稍大的丫头就跪着扑了过来,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笑容。
“小姐。。。。。。”
“我这不是没死呢,都跪在这儿哭什么,都别哭了,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
翠微一把抱住小姐的胳膊,像抓住了自己的命根子,哭着笑着:“小姐大难不死,奴婢们高兴,而且,姨娘让奴婢们在这儿看着小姐,奴婢们不敢走,小姐今日就别赶奴婢们出去了。”
谢锦姝想起刚醒时,外头院子里痛苦地呻吟声,又见这四个丫头,翠微,秋霁,夕雾,泽芝,身上都完好无损,问:“怎么就你们四个,其他人呢?”
一想到那事,翠微就忍不住哆嗦,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小姐,福哥瘫了,平哥昨日就挨不住走了,长庚,长俞,还有长墨,今早刚从架子上下来,现在生死未卜。。。。。。奴婢们几个,因为督主说要留着给小姐陪葬,要干干净净的,身上不能掉一块皮,才逃过了一劫呜呜呜呜。。。。。。”
才短短的十二个时辰,这就死伤一片了。
谢锦姝心肝一颤,愈发为自己如今的处境担忧起来。
过去在外祖母家,见过最严重的处罚,也就是发卖到山沟沟里,就这样那小丫头还哭得撕心裂肺的,哪见过这阵仗?
谢锦姝舔了舔干得起皮的下唇,想安慰安慰这几个可怜的小丫头,那个叫夕雾的,忽然爬起来冲到桌子前倒了杯水,端到她嘴边。
“小姐,喝水。”
谢锦姝看着夕雾泪湿的小脸,抿了口水润了润喉,又清了嗓子,这才说:“好了,事情都过去了,如今我醒了,想必督主也不会再把你们怎么样了。”
“小姐您也太天真了些,督主什么性子,您还不知道吗?”一个叫秋霁的丫头跪着上前,哭诉道。
翠微紧接着说:“小姐您别怪秋霁担忧,奴婢昨天半夜听说督主去了祠堂,对着列祖列宗发了毒誓,说定要那萧家父子不得好死,为小姐报仇雪恨,不说四公子,那萧殿元是何人,督主敢发此毒誓,说明这次是真的要有大动作了。”
谢锦姝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帮小丫头是把她当做了海里的一根浮木,只想她安安分分的,不再生事端,免得牵连自身,可她的难处,要如何去解决呢?
丫头们“警告”完了,都在期盼着谢锦姝的回答,谢锦姝却转了个身,把脸埋进被褥里,决定先冷静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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