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求之不得。
此刻俞笙那修长好看的指尖,缓缓地轻触到面前的高脚杯。
他今晚喝了多少杯酒,自己也不记得了。
忽然间,一只轻薄的手机就那么突如其来地丢在他面前的桌上,白色亮起的屏幕,搭配着全黑素雅的手机壳,即便没有什么标志性的装饰,可他也一眼认出,那是秦星羽的手机。
秦星羽不知道何时,已然站在了他身后,气魄十足扔在他面前的手机备忘录上,不带任何标点符号地打上了五个字:
“不准再喝了。”
很好,终于学会管他了。
俞笙下意识地转身抬头,他今天确实没少喝,以至于连反应都慢了好几拍。
就这么一迟疑的功夫,秦星羽抬手就将他桌上,那盛了红酒的高脚杯端起,仰头一饮而尽。
俞笙赶紧起身去抢,没能抢得下来,仍是被对方把杯中酒一大口灌了。
秦星羽很久没沾酒了,俞笙杯中的红酒是刚才秦耀堂给倒的,分量不少,他一口没能咽得下去,含了一半在口中,手里仍旧拿着那已经见底的高脚杯不放。
“吐出来。”
俞笙赶紧拿过一个空杯,命令着。
秦星羽仍在长期服药,好几种精神方面的药物,韦盛特意交代了,半点儿酒精也不能沾,否则容易出危险。
然而此刻的秦星羽,目光轻飘飘地从俞笙脸上一扫而过,像是偏不遂他的意般,蹙起掩映在额前刘海间的清俊眉宇,将那含着的半口红酒,硬是费力地咽了下去。
而后重重地将高脚杯放下,给了父亲一个冷冰冰的眼神。
他秦星羽就是这么个倔强的性子。
这么个突如其来的小插曲,俞笙尚存的半分酒意一下子醒了。
秦星羽依旧安然站在原地,那双羽睫颀长的明澈大眼睛,在水晶吊灯的光影下,扑闪扑闪的,清醒极了。
他其实酒量还可以,甚至并不比俞笙差,只是这几年服药的缘故,遵医嘱不能喝了而已,偶尔挡个酒,他还是不当回事的。
但是俞笙不敢大意,也顾不上招呼其他宾客,而是拽着身边的人转身就走,离席直接下了电梯,几十步路的功夫,返回广场对面J。Y集团写字楼,直达顶层那空旷无人的总裁办公室。
秦星羽格外安静,在电梯上被对方揽在怀里询问检查,也没半点反应,甚至没把人推开。
将办公室的灯全开,俞笙二话不说直接把人带到桌前。
“有没有不舒服?头晕不晕?心脏难受么?……”
一向惜字如金的小俞总,一连串地询问,就差直接拨急救电话了。
秦星羽浅浅望了他一眼,那双像是易碎冰凌般的双眸里,看不出在想什么。
反正他也不能回答。
大约是就因为他说不了话,没给反应,结果下一秒,就被俞笙一把抱着坐上了那宽敞空旷的办公桌。
微微惊惶的目光一闪而过,俞笙的总裁办公桌气派豪横,是当年老俞总用过的,除了一侧的台式机电脑、键盘和文件夹外,别说是再坐个人了,躺个人都没问题。
秦星羽挣扎着想要跳下来,却被对方双手牢牢卡在腰间。
这个动作委实过于暧昧了,虽然他们曾经是队友的时候,也没深没浅地打闹过拥抱过,甚至还在酒店睡过一张床,但俞笙从来没有这个姿势抱过他。
此刻的小俞总,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确定了对方酒后暂时没有什么不适,仍旧用双手固定着对方的腰,紧蹙着冷冽凝重的眉宇,一字字警告:
“再动试试?”
秦星羽识时务地没再乱动了,他如今精神状态好多了,情绪也稳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