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院子里的小弟们齐刷刷地鞠躬问好,想要抬眸多看几眼,谁也没敢。
谁让秦星羽实在太好看了,深色长款羽绒外套,衬着少年苍白偏冷的肤色,额前整齐而层次细碎的刘海,有几根发丝刚好轻擦着小扇子一样铺散开来的羽睫,像是精灵国度的小王子。
怪不得是小俞总的心尖宠。
踏进酒吧的这一刻,秦星羽脚步微顿了顿,迟疑了那么一两秒,心底终究还是对这只来过一两次的环境有些怕,被庄老爷子惊吓过的那几次,他的精神状况有点反复。
冯曳早早地在包厢里备好了各式饮品,三个人在上次来过的熟悉包厢坐下,秦星羽才觉得好了一些,甚至还有精神好奇心满满地,摆弄着那精致而温热的茶壶,冰冷的指尖总算有了些许温度。
俞笙跟冯曳喝茶聊天,秦星羽便时而比划,时而在手机备忘录上打字。
冯曳看得懂他的意思,十多年台上台下配合默契的兄弟了。说实话秦星羽他们几个开了公司,想要把自己签进去这件事,冯曳还是挺感动的。
毕竟由于父亲欠下巨额赌债这件事,他现下已经几乎被娱乐圈除名了,没有经纪公司敢签他。
期间俞笙接了个韦盛的电话,原本秦星羽今天下午在韦大夫那做完治疗,答应了直接回家,结果谁知道人家转头就跑去公司了。
等到傍晚韦大夫忙完了工作,想着一如既往地打个视频电话,盯着这孩子该吃晚上那顿药了,结果人家秦大明星装没看见,不接电话。
韦盛一想坏了,凭他对这小子的了解,铁定是没在家跑出去了,于是一个电话打到俞笙这儿。
好在把人逮到了,韦大夫松了口气,不过作为秦星羽的主治医生,他非得训这孩子几句不可,便让俞笙把视频拿给对方。
视频里,韦盛还在医院,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还没来得及脱下那身白大褂,就开始面带微笑地训人:
“小羽,你跑哪去了啊?你不是答应我回家吗?是不是俞笙那小子拐你啊?小延这几天没在你家,你就放飞自我不回家了,是不是?……”
秦星羽坐在包厢最里侧的角落,盯着俞笙手上的视频,那双小扇子一样扑闪扑闪的羽睫眨啊眨的,明净而懵懂的大眼睛,在这酒吧暖色顶灯的映照下,像是氤氲着朦胧的淡淡水气,假装听不懂。
怕吓着他,俞笙只容许韦盛说了几句话,就把手机拿回来了:
“行了,下班没?给你发个定位,晚上没事过来玩。”
韦盛自小父母都在海外,十几岁前一个人在国内生活,之后去父母那边读了几年书,读到心理学博士,重又回来开了这家以精神心理科为主的私立医院。至于一直没断了联系的发小,也只剩下了俞笙一人,他现在闲着没事的时候,也就天天跟俞笙他们混一块。
聊完了冯曳签约的正事儿,韦盛也到了,几个小弟把桌游拿了出来,招呼着大家玩狼人杀。
一听狼人杀,韦盛乐了,那可是他的娱乐强项,这位看上去吊儿郎当,登山、野营、密室、剧本杀啥啥都玩,实则斯文稳重、青年才俊的心理学专家,工作之余闲着没事,就喜欢天天琢磨人玩。
当下韦大夫就跟着冯曳手底下的十来个小弟,玩狼人杀去了。
秦星羽玩不了,俞笙也陪着他不去,原本小俞总也对这类社交游戏没多大兴趣,虽然会玩,但不过那都是从前跟组合一块儿上综艺时候的事儿了。
冯曳作为东道主,自是陪着两个兄弟,一时间最低配置的13人局,少了俩人。
秦星羽推了推俞笙和冯曳,意思是让他们去玩,不用陪他,而后又在手机备忘录上打下一行字:
“我想看你们玩。”
他至今仍旧记得,就在前几年,他们组合五个人和其他几位艺人,一同参加过一档狼人杀综艺节目,整整录制了十几期,那时候他们组合还是鼎盛时期,节目爆火,几个成员之间的玩闹互动,至今仍是粉丝们津津乐道的回忆。
俞笙犹豫了一会,扫视了一圈已经上桌的小弟们,勉强起身。
大家都去玩的话,留秦星羽一个人呆着肯定是不行的,好在大包厢足够宽敞,中间一张长桌供大家桌游,另一侧靠墙的位置,还有一整面墙的长沙发,距离桌边的玩家们不近不远。
“我当法官。”
法官不用上桌,于是冯曳自告奋勇,跟着秦星羽一块在那墙边的长沙发上坐下了,方便照顾。
小弟们很懂事,把俞笙让到长桌的一端,距离沙发最近的位置,既凸显了客人的尊贵身份,刚好又能安心护着身后沙发上的人。
秦星羽今晚状态有所回升,俞笙和冯曳在身边照应着,跟这群陌生的酒吧小弟们同处一室,也没有觉得害怕难受,沙发前那张鎏金装饰的精致小吧台上,除了水果零食和热饮外,还有他喜欢的小汽车模型和积木。
小弟们玩游戏不敢吵,无论是盘逻辑还是论投票,都难得地彬彬有礼,当然除了此前他们曳哥特意叮嘱不许大声喧哗之外,更重要的是,亲眼看见了秦星羽坐在那里。
也没人知道为什么,秦星羽天生自带一种王子般的气场,只要他呆在那里,就仿佛是个清冷而易碎的精灵,又像是珍藏在匣中的名贵瓷器,让人连靠近都小心翼翼,更别提大声喧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