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忽然关心起他加班的问题,小俞总有点儿受宠若惊,他今晚的确是该加班的,晚上8点钟还安排了一场会议。
不过在自家老婆的电话面前,不过脑子地改了口。
电话里,是秦星羽依旧清清淡淡的声音,一如少年时与他商量着演出彩排那般寻常:
“你能不能早点回来,我有点不舒服,好像……发烧了。”
认识十余年,这几乎是头一次,秦星羽主动和对方说自己不舒服。
俞笙心中警铃大作。
“我马上回去。”
难受了终于学会给他打电话,这是他们关系进展的一大步。
但与此同时,俞笙也意识到,对方主动给他打电话,说明极有可能不仅仅是发烧那么简单,铁定是病得厉害了。
“也不用马上……”
电话里的声音虽然虚弱,语气却依旧云淡风轻:
“我已经吃过药了,你正常下班回来陪我一会就行。”
“我知道了,别挂电话,在家等我。”
俞笙神色凝重地说完这句后,开着通话,转身拿了几件随身物品便走。
坐上自己的劳斯莱斯后排,才用另一部工作手机,安排了几件工作,顺便将今晚的会议取消。
“小羽,小羽?……”
黑色的劳斯莱斯于临近黄昏的公路上疾驰,在车上沟通完几份今晚的紧急工作,俞笙回过头来,再向着那部私人手机说话时,通话没有挂断,对方却也没了半点应答。
黄昏将至,裹着薄被、倚着抱枕的少年陷入昏沉。
这次的突发高烧很不一样,不太像感冒、不太像心肌炎、也不太像哮喘,更不太像腰伤的那些神经又发了炎。
总之,秦星羽几乎是在给俞笙打完那个电话后,短短十几分钟内,便遁入无知无觉的黑暗。
司机将车停靠在秦星羽的别墅院门口,俞笙驾轻就熟地按开密码锁,来不及换鞋,尽管也知道没换鞋就上楼,铁定是又要挨老婆训的节奏。
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倚着飘窗的人失去意识,额头上烫的厉害,已经不需要用体温计来测量。
脉搏也杂乱的厉害,跳动得又快又虚弱。
俞笙二话不说地抱着人下楼。
这里距离三甲医院很近,还没到下班的堵车时间,救护车一来一去,不见得有他快。
当夜,附近某三甲医院的急救室里,灯火通明。
俞笙、安辰、时川,以及景小延和冯曳都闻讯赶来,连过不了几日就要飞往加拿大的庄晏晏,都惊动了。
急救进行到凌晨。
经过各科的会诊,以及近年来病例的反复推敲,专家们已经很明确了。
不是感冒,不是心肌炎,也没犯哮喘。
但是出现轻微的心衰、大面积肺炎,呼吸系统和消化器官没一个完好的,另外旧伤涉及的神经骨骼,也一连串地出现问题。
终究还是之前那场事故,除了骨骼神经的重伤外,脏腑器官也遭受不同程度的损伤,这几年来情况一直时好时坏,断断续续地始终没能复原。
如今在经过几个月筹备演唱会的过度劳累下,开始出现了一些并发症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