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听其一道,这才知道原来尔雅正是李书生的新娘。百感交集间,便设下毒计,引尔雅入瓮,让李书生见了其真面目。这样一来,李书生当即明白就里,对登徒尔雅没了半点爱恋,宋府这边也不再担忧夫家前来吵闹要人的事情。宋玉觉得,自己也算报了昨晚一臂之仇。
话说回来,登徒尔雅此时哪还想得了这是不是宋玉设的计,只连忙丢了鞭子,又佯装娇弱地唤了声:“相公——”如果让这个书呆子知道自己的真面目,她嫁不出去的话,爹爹又会担心。
登徒尔雅向前凑了步,李书生却大骇地往后弹跳起来,躲到宋玉背后后才怯怯道:“你,你竟会习武?”
在古时,女子会习武绝对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更何况,李书生当日一眼相中尔雅,就是为她这般楚楚动人、惹人怜惜的模样所致,现在她摇身一变,成为河东狮吼的女魔头,可想而知李书生的打击绝不亚于昨晚洞房花烛夜的宋玉。
登徒尔雅急得没了办法,忙摆手道:“不是,我,不对!奴家只是小时候身体孱弱,我奶娘她男人…呃~不,夫婿又恰是习武之人,所以我在乡间养病的时候学了点点。”尔雅边说边试图往李书生那边凑了凑,可不知对方受了什么刺激,大叫着跳了起来,便落荒而逃。
“别走!”尔雅大喝着追上去,却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只听身后甚东西嘭地声脆响,打碎了。
与此同时,尔雅清清楚楚,也听见自己胸口有块地方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心,碎了。爹爹,对不起,我真的努力了,可是……还是没有成功把自己嫁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家里连续停电两次,不然我九点就上传了,呜呜!
据传,禄宁书院的李大公子续弦成婚之日,新娘无故失踪,花轿里取而代之的是某位香消玉殒的女子牌位,以及……一块可疑的大石头。
据传,翌日有邻里看见李大公子抱头鼠窜从好友宋玉府中奔出,脸上却挂着惊慌失措的神情和……庆幸的笑容。人们纷纷猜测,其定是见好友新婚燕尔、如胶似漆,他却孤单影只,受刺激疯癫了。
据传,楚国美男子宋玉一直未婚是因其心有所属,但为不伤害广大少女那颗懵懂的心,他始终推延婚期。终于,在某年某月某日,因爱人的肚子实在遮掩不住,别无他法突兀地抬回了花轿。故此,其在楚国美男子排行榜第二的宝座摇摇欲坠,恐有不保。
据传,好不容易嫁出爱女的登徒子在女儿新婚当晚,气厥了过去。原因是女儿竟背着爹爹,和外人私通,珠胎暗结,并以在新婚之日抛下家人及可怜的新郎,私奔了。
据传,最近楚襄王心情甚好,原因却不是妃子又给自己添了位皇子,反是某闲臣家里杂事良多,使其无法分神再日日前来“谏言”。
据传,据传……
最后据传,在爱女失踪的第二日下午,登徒子老泪纵横,扑倒在王宫外,状告宋玉好色猥亵,强抢民女,毁了他女儿登徒尔雅大好婚事。
主座上,楚襄王头看着下边正襟危跪的登徒子和宋玉,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这清官尚且难断家务事,更何况他这个被登徒子早闹晕了头的“昏君”。烦躁地甩了甩袖子,楚襄王道:
“玉卿,你给寡人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为何登徒大夫会说你设奸计劫了他女儿的花轿!”
宋玉不疾不徐地行了个大礼,才正声道:“回大王,此实乃误会。皆因小臣长兄忌日临近,我恐其嫂嫂在下照顾不周,便为其择了门阴亲,娶张氏之女为兄之妾。谁料花轿行至十里坡,刚好撞见登徒大夫之女的花轿,慌乱中这才换错了花轿。”
楚襄王一脸了然,“原来如此,那玉卿何故发现抬错花轿后不及时换回?”
“回大王的话,我们把花轿迎回宋府后才发现抬错,谁料登徒小姐乃贞洁烈女,说已进宋府之门,绝不二嫁。家人又劝解,道实为天意,小臣……小臣斗胆,与登徒小姐一见如故、心生爱意,便将错就错——”
听罢,楚襄王怔了怔继而拍腿大笑:“妙极、妙极!玉卿,此乃佳话啊!寡人看来也确为天意,你老大不小,却独单影只,现在能与登徒女相恋,堪称天作之合。”
这是官话,其实楚襄王肚子里盘算的是,如果宋玉这个毒舌真做了登徒子的女婿,相信登徒子会被气得天天跳脚,家里的事情都管不完,那么来谏言的次数自然就能少些。那么他清闲的日子也就多些了。
天佑本王、天护楚国啊!回头一定给月老、祖宗都烧柱高香,这门亲事真是做得太好了!楚襄王顿了顿,正欲转身过来劝解劝解登徒子,却见对方青筋暴露,也不管这是王宫,颤巍巍地指着宋玉就开骂:
“无耻小人,一派胡言!”语毕,登徒子复磕头向楚襄王,“大王啊,切莫相信奸臣之言。他根本不是无意抬错花轿,而是有蓄谋地劫亲!是劫亲!!”
见登徒子咬牙切齿地咬重“劫亲”二字,楚襄王背着两人狠狠叹了口气,这登徒子怎么这么烦?劫亲也好,抬错轿也罢,反正女儿已经嫁出去了,您老夫的心愿也已达成,干嘛在乎女婿是谁?
可面上,楚襄王还是佯装疑惑的模样道:“哦?此话怎讲?”
“大王啊,小女夫家道,他们发现花轿被换包时,那轿里除了灵牌外,还有硕大石头一块。这分明就是宋玉事先准备,以石头代替新娘的重量,以免轿夫怀疑轿子突然变轻。这是其一,其二,当日他言自己乃新娘兄长,又说令妹嫁去的地方是清远镇,这才致使臣等延误了换轿的时间,待寻到清远镇,才知晓根本没有谁娶王氏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