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尔雅仍旧激动不已,气得浑身发抖。纵使如此,她还是尽量保持平静,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喝了口茶,登徒尔雅再次目不转睛地瞪住李谦雅:“你说,这孩子是不是宋妖孽的??”
原来,虞珠也非尤物。见“李夫人”一听这孩子姓宋就激动成如斯模样,心里也暗暗盘算起来。这一盘算,便死也不开口了。任登徒尔雅在旁抓狂威逼,虞珠就是抱着孩子瑟瑟战栗,紧抿唇瓣,不发一言。
顷刻,接到消息的李谦雅也匆匆赶来。他因不放心虞珠母子,专门与掌柜打了招呼“照顾”,原意是怕虞珠乱跑乱撞遇上尔雅。谁料,虞珠这边没动静,尔雅倒是先寻上门了。
赶到客栈时,李谦雅见到的景况即尔雅正磨着牙阴险冷笑,字字珠玑。而虞珠,则一边微微拍打着已睡着的李廷奚,一边默默落泪。舒了口气,李谦雅知道事情还没坏到无法挽回。是以支走了虞珠,又叫上一壶好茶,自己与登徒尔雅慢慢谈。
李谦雅佯装为难:“尔雅,我可以确定地告诉你这孩子不是子渊的,但具体是谁的,请恕我不能直言。”
尔雅不是一般女子,怎可能这般好哄。闻言扯扯面皮道:“谦雅,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今天会来这?会见虞珠?”
李谦雅顿了顿,迂回战?这小妮子还不是一般的聪明,知道亦步亦趋地套话,还好当初没娶她过门,不然……联想一番好友的生活,李谦雅走神地颤了颤。
尔雅不顾李谦雅,继续道:“……是师姐。”
怔了怔,李谦雅还是抬了头。
“你说什么?”
“师姐误会这孩子是你的,昨晚跟我哭诉了一宿,今儿个早上眼睛还肿着。你这个做相公,也不觉得最近师姐有些反常吗?”
李谦雅大惊,手中的杯子甚至有些握不住。怪不得青怡最近总是欲言又止的模样,神情亦恹恹,刚开始他还以为是害喜的原因,难道是误会了?
“她跟你都说了些什么?”李谦雅亟亟,现在,他可是宝贝自己老婆得紧,要是因为帮损友而害得夫妻有误会,他是绝对不答应的。
尔雅听了这话,不答反问:“师姐说些什么日后我自会告诉你,其实她今天叫我来,就是想打探一番。既然你誓天誓地说这孩子不是你和宋妖孽的,那总也该给我有个交代,足以让我回去劝服师姐。”
登徒尔雅几个圈子就把自己绕身世外,一副旁观者清的姿态,更是牵扯出李谦雅的心头肉青怡,就如此步步相逼,把李谦雅引入了死胡同。李谦雅眉头紧蹙,明显在斟酌思索,良久才敲敲桌沿,起身凝望窗外。
组织言语,李谦雅沉声:“……其实,这孩子是宋大哥的。”
尔雅杏眼大睁,闪亮如星地看向李谦雅。大哥?这孩子会是宋泽宋钰的弟弟?
“六年前,宋大哥做生意到韩国,与琴妓虞珠有了段情。后来宋大哥回来,这事便不再提。虞珠发现自己怀孕,就找了个李姓男人当便宜爹爹,生下亭奚。不久前,她相公离世,她便带着孩子前来寻亲生父亲。”
尔雅默了默,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李谦雅咳嗽声,继续道:“我因与虞珠也算旧识,便引她在客栈住下,准备与子渊慢慢再想办法商量。毕竟,这孩子到底是不是宋大哥的现在还尤不可知,所以才暂时瞒住你们,没料到……哎!”
甩了甩水袖,李谦雅转转眼珠看不作声的尔雅:“不如这样吧,你先回去,娘子那边,我自会去解释。”
闻言,尔雅果真听话地起身往外走,只是眼神越发迷茫。待左脚已迈入梯口,她又突然回身,含笑若桃:“谦雅,你撒个谎也太不动脑子了,我家大哥行商从来都是带着大嫂,他怎么与那琴妓有情?更言,大哥从未行商到过韩国。”
语毕,李谦雅汗颜。原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谎言霎时被拆穿,愣在了原地。尔雅见李谦雅吃瘪的表情,摇头失望地下了楼。
其实,从来就不知道大哥行商是否带着大嫂。
其实,从来就不知道大哥到底行商去过哪些地方。
只是小小的反间计,李谦雅就露了马脚。
如此这般掩护,李谦雅,你的好友里,除了宋妖孽、他大哥,还能再找出第三个人宋姓吗?
站在客栈大门口,尔雅深呼口气。虞珠那句“其实,这孩子姓宋”的话久久围绕在心底。虽然极不愿意面对现实,但有些事情,总逼迫着你去寻找蛛丝马迹。
登徒尔雅,到底该怎么办呢?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还有一更,激动啊!!俺最喜欢拆穿戏和反间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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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送上大么么!
尔雅没有回宋府,而是直接去了祺祥书斋。
几日前,楚襄王突发奇想,要编纂一本《民间童谣集本》,说是为即将出世的皇儿准备。怀孕的两位妃子知道后激动难以自已。殊不知,这等闲杂“大事”全部包在了宋玉的身上。所以,宋妖孽这些时日下了朝堂,都不会直端端回府,而是去书斋翻上一些资料。
尔雅找到他时,宋妖孽正握笔抄着别国童谣音律,见娘子大家光临,登时眼眸一亮。
“雅儿?”
尔雅径直坐在宋妖孽对面,东看看西瞅瞅,正欲开口就听对方道:“想我了?”
“………”尔雅头挂三条黑线,汗颜了。
宋妖孽厚颜无耻,说这话时的语气竟和“今天中午吃大白菜”一样平淡自然。啐了口,尔雅道:“谁想你了?只是顺路,所以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