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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大公子将成为驸马,而风飘则作为随嫁,一道入驸马府。”这数百年来的规矩,一旦定下来,就在不可做任何更改。

“可是……”风瑶素来百依百顺,对二公子更是尽心尽力服侍,但遇到自己最亲近的家人时,禁不住会失了方寸,“我和姐姐不过是暂且居住在陈府。”知道不该这么在二公子面前这么说,心中却存着一丝侥幸,也许是他弄错了。

陈羽冷笑,这个女孩还真是单纯,“如果只是暂住,为何还要派你来无苔居。要知道,一旦进了这里,一辈子都休想逃开!”

这话亦真亦假,也许有一天,她可以离开,但绝不是现在,更不是寒冬过后的暖春。

就连陈羽也未曾料想过,当风瑶走入无苔居那一刻,便意味着她纤弱脆弱的命运,将会被一次次无情的破碎……而他,则注定要狠狠地伤害她至体无完肤,注定要看着她走向毁灭……

风瑶猛地抬头,双眼噙着泪水,充满愤恨,陈羽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不是的,我和姐姐不是你们家的玩偶!”疯狂地叫喊着,想要逃开那残酷的枷锁。

冷漠地盯着眼前的女孩,她不过是个替代品,甚至连替代品都不如,“她”是绝对不会这样乱哭乱喊,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濒临崩溃的!“这是你娘欠下的,自然该由你们还清。”

“你骗人!”风瑶突然站起,丝毫不在意头脑昏涨,本来不怎么漂亮的小脸因为愤怒而越发不好看,“我们没有欠谁的!”

真是可笑,自己还一度把她误当作“她”,陈羽嘴角微挑,两个人天差地别,自己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错觉?最初的温和,最初的怜惜,已经全无,陈羽像对待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那般冰冷,“疯够了就给我出去,以后不用再来东厢了!”

知道什么是地狱么?这一句对风瑶而言无疑是致命的打击,天与地都安静下来了,只余下她不敢相信的目光,已经越来越大的恐慌。

这不是真的,这些都是骗人的……这些,不过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都会和原来一样,对不对?

“二公子。”风瑶小小的手心划过数条血红的痕迹,却紧握成拳,想用这些疼痛刺激着自己麻木的神经。

一切发生得都太突然了,前一刻她还在端茶倒水,置身于淡淡的幸福之中,下一刻,一句话语,割裂了自己所有的希望……

“够了,出去罢!”有些于心不忍,毕竟风瑶还是个小女孩,语气不觉缓了下来。

风瑶倔强地立着,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蜡黄的小脸上那双眸子像夜空中的繁星,藏于幽暗绝望之中的璀璨照亮着她生命的全部。失去这些光辉,无疑失去了生命的全部……

“你不应该来问我,应该去问问你那个好姐姐。”陈羽不耐烦说道,掀开被子起身换衣。

风瑶咬了咬没有血色的嘴唇,背过身去,将地上的碎块拾起,放入托盘之中,也不顾满手的伤口,就那么径直拾起那些尖锐的破口,仿佛刺伤的不是她的手,而是她的心……

“我不知道你从哪打听到的有关‘她’的事,你可以尽管学‘她’讨好我,但你永远都代替不了‘她’,也没有人可以代替‘她’!”知道这话很伤人,陈羽仍旧冷然说道,无情地注视着风瑶战栗的身体,“别再妄想了!”

端着托盘的较小身子猛地一阵颤动,推开门,不知何时,外面已是风雪漫天,哀嚎四处……

无情不似多情苦(二)

“为什么,为什么姐姐你要答应他?”满嘴苦涩,风瑶难以相信,不久前还是生死相依的姐妹,转眼间,便形同陌路。

“没有为什么,不过是想过得更好一点而已。”淡妆轻抹,明丽动人,不过短短时间,风飘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一举一动都像是一个贵族小姐。

风瑶不相信,不是说好,春天来了,就能回答娘亲身边么?为何世界完全颠倒过来了?

“姐姐,莫骗瑶儿了……”风瑶摇头,眼中盛满害怕。

注视着自己唯一的妹妹,风飘有些不忍,却不得不撕开那美好的幻想,将残酷一点点揭开,“瑶儿,娘不会回来了,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冬天过后,不再会是春天了……”

捂住耳朵,风瑶闭上眼睛,绝望地摇着头,“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

收起方才装出的喜悦和快乐,风飘想要去安慰妹妹,手伸到一半,却又停住,悲戚地注视着她,渐渐垂下手心,置于膝盖上,双手紧紧捏着一块方帕。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被娘洗得泛白的帕子上,只留下这两句,但足以证明,陈家的人不是在欺骗她。这块帕子不能让瑶儿看到,风飘小心塞入袖中。她才听到这么一点,情绪波动这么大,如果知道幕后的一切……一个寒碜,风飘不敢想下去了……瑶儿虽然看上去像个大人,比自己要乖巧懂事,其实内心还是和孩子一样单纯。

她真的能够在这乱世之中,存活下去么?

没有人能够陪伴一生一世,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在了,她要怎么面对未知的种种?

“瑶儿,二公子对你怎样?”看似随心,风飘在心中暗暗思忖。

早上的一幕幕浮上心头,风瑶转过脸不想让姐姐发现自己不对劲,酸涩地开口,“还好。”

默默点点头,有些黯然,无论是不是真的好,如今的自己已是无能为力,就连自己的命运都难以把握,要怎样才能去照顾瑶儿?

要是瑶儿知道自己接下来所要走的路,她会不会崩溃?风飘露出一个苦笑,这一场交易,不管自己愿不愿意,都没得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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