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女士练完回到客厅,听见餐厅传来动静,走过去?,看见刚洗完澡的姜辞正裹着湿发在?做早餐。
“哟,我们家日?理万机的小姜总今天心情不错嘛。”
姜辞耸耸肩:“那是,不然你们俩哪儿有这种口福。”
“我今天吃素。”戴女士拍拍姜辞的胳膊,又问她昨夜去?哪儿了。
姜辞睡不着,不想被催着去?补觉,便说:“去?索然那儿看展,晚上就在?她那儿睡了。”
“那待会儿陪我去?逛街吧,晚上去?边家赴宴,我还不知道?穿什?么合适。”
“好。”
后来老姜也去?了,一家三口难得一起?逛街,姜辞说她心情好,给老姜买了块表,给戴女士买了两条钻石项链和三个包。
戴女士隐隐觉得姜辞有些反常,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问老姜,老姜心大?,说:“你这当妈的可?真?有意?思,你闺女对你抠门你骂她不孝,她殷勤尽孝,你又觉得她有问题。”
姜辞一边花钱一边告慰自己,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赚钱更重要的事,只要别?耽误了她搞钱,面子?上的难堪算得了什?么。比起?从前贫穷又弱小时遇到的那些坏人,眼前这几条恶狗不值一提。
反正她费尽心力也得不到喜欢的人,她便也不担心在?那人面前丢脸了。何况那个人多么会演,哪怕是知道?了她的“难堪”,也会装作什?么都不知情,依然对她风轻云淡,不关心,不过问,不在?乎。
他?那样冷心冷情的人,但凡是漠不关心的事情,都只当听个热闹。
晚上到了边家,高朋满座,热闹非凡。重要的宾客太多,饶是老太太看重姜家人,也无?瑕照顾周全。
戴女士和老姜经?老太太介绍,被合唱团里的几个爷爷奶奶围着说话。姜辞为老太太送上贺礼后,独自躲到后院去?逗鸟。
边策当真?买了几只鹦鹉回来,但还没学会说话。姜辞试着教了两句,小鹦鹉也不学,她没了兴致,低声骂了声“蠢鸟”。
初冬风凉,她的外套搁在?里头,这会儿对着晚风吹,心冷下来,看哪儿都觉得没意?思。
索然发来微信,问她还好吗。这是除了那些看热闹的人外,她今日?收到的第一句真?心问候。
她没回。回什?么都显得矫情或者假洒脱。等回头翻过这一篇,她再去?找索然吸收艺术的养分,以索然的性格,她不会对此事刨根问底。
她是阿德勒的信徒,不愿让成长被往事所绊,她只看重当下和未来。她不会跟任何人谈那些灰色过往,苦也好,惨也罢,她不放在?心里,伤就不会留疤。
“跑这儿躲清静来了?”边骋忽然出现。
姜辞看他?手里拿着自己的外套,竟一时出神,想起?了她奶奶。
“想什?么呢?”边骋问。
姜辞:“你不去?招呼客人,跑出来做什?么。”
“几个亲戚喝多了,老在?我耳边念叨,听着烦。”
“哦。”
“哦……”边骋学她。
一个知情却不出口安慰,一个看出对方知情但装不知情。他?们再没有哪一次相处比眼下更不自然。
姜辞这会儿才明白了许穆阳的真?正用意?,他?哪里是要她难堪,他?是要让边家两兄弟再跟她相处时尴尬难受。
旁人都看见了她身上所谓的不堪,边家人要是还捧着她,那便是要同她一起?做小丑。
边策往院子?里瞧了一眼,姜辞独自一人坐在?台阶之上,看似赏景却眼中无?物。她难得这样安静,静得快要融进这景里。
想起?方才她跟在?她父母后面进来,神采奕奕,逢人就笑,浑身上下充满精气神,爽朗的就像一朵养在?温室里的娇花,未曾经?历过风吹雨打。
“你再浑,这位别?碰。”正看着,耳边喝醉酒的长辈顺着他?方才的视线指了指姜辞,又拍拍他?的肩膀:“边骋啊,这姑娘如今可?是出了名儿了,你可?千万别?惹一身腥。”
边策没往心里听,待这位认错人的长辈离开后,他?给姜辞发了条消息。
再一抬眼,这姑娘坐在?院子?里笑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