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伤了?”
男人声音磁冷,沉缓清晰。目光的温度似乎能融进人身体,让人微微生寒。
几小时前打拳磨出来的伤口还未处理,现在变得有些深红。放在键盘上的手骨肉匀停,瓷白的皮肤上几处擦伤衬得更为明显。
黎月筝下意识地想要把手抽回来,奈何贺浔握得太紧,如何也挣脱不开。
重逢后,他们默契地不曾提及过往。忽而越界,表面努力维持的平静也被打破。
黎月筝再次扭动手腕,可她越挣扎,那力道便收得越紧。未果,她终是抬头看他,眼中覆了层薄怒。
“贺浔。”
这两个字好像把贺浔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他掀起眼皮,目光缓缓挪向身前的面孔。
知道自己不回答,贺浔就不会松手,黎月筝潦草解释,“只是小擦伤,过几天就好了。”
盯着黎月筝,贺浔冷声开口,“你的敷衍和谁学的。”
尾音落下,黎月筝的瞳孔微微波澜,胸腔剧烈地震颤了两下。
男人的话和脑海中某句重合,恍然撕扯住人的记忆。
黎月筝再次抽了下自己的手,然而这力道却尽数被人夺去,连带着黎月筝的身体都往旁边靠了下。
“躲什么?”贺浔的声音没什么温度。
“你男朋友又不在这儿。”
他语气平淡,却像在凉白开里投掷了一枚石子,让黎月筝后颈一僵。
她看不懂贺浔的意图,却又极难在他眼中找到玩笑的意味。
沉静片刻,黎月筝双眸冷下来,卸了自己腕上抵抗的力量。
这时,放置在笔记本边的手机嗡动起来。
屏幕上岑叙白的来电提示惹眼地跳动着,有节奏的震动声是办公室内唯一的声响,一下下敲击着人的耳廓往里钻。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屏幕,又同时收回视线,再一次四目相对。
手机电量终究维持不住,迅速熄屏,震动戛然而止。
贺浔没说话,他移开视线,另一只手拉开桌下抽屉,从里面拿出个小药箱来。
黎月筝就坐在那里,看着贺浔用棉签沾了碘酒,轻轻擦在自己的伤口处。他低头垂眼,像是专注的模样。
可不知是不是黎月筝的错觉,总觉得他的眼睛略显空洞。
贺浔姿态强势,一举一动都没给黎月筝拒绝的空间。
“我手机没电了。”黎月筝突然开口,“可以借我用一下你的手机吗。”
贺浔没看她,“口袋里,自己拿。”
过界的亲昵并不适合他们的状态,沉默是无声的对峙。
不过黎月筝没逃,停顿几秒,她呼了一吸,直接伸手进贺浔的衣服兜,迅速拿出。
手机没有锁屏,黎月筝垂眼操作,打下一串电话号码,动作熟练得像是这般做了无数遍。
她把手机放到自己耳边,而后再次抬头,目光稳稳地落在贺浔脸上。
嘟声几秒,对面很快接起。
“喂,叙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