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空荡,已经没?了人生活的痕迹。贺浔就坐在靠近床边的地板上,手臂搭着膝盖,头深深地埋下去?。
狭窄简陋的屋子里,唯一的光亮是贺浔身边的那个手机。
电量马上就要耗尽,发出闪烁的提示,贺榆书看到通话记录里上百条没?有打通的拨号提示。
没?有备注,号码是同一个。
贺浔的双眸若枯井,没?有一丝光亮,脸色比前些日子挨打的时候还差。
贺榆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要触碰他肩膀,就听到他反反复复的重复同一句话。
像是要逼自己认清现实。
“她走了,她不回?来?了。”
“她真的。。。她真的不要我了。”
贺浔分明在笑,可眼眶却?红的不像话。
黎月筝记得,她搬离筒子楼后?,便立刻注销了刚办理不久的手机号。
所?以那天,贺浔是对着一个空号打了几百通吗。
黎月筝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在贺榆书的记忆里,贺浔刚到国外时,有过段颓靡不振的日子。
他几乎不要贺榆书的钱,生存能力强得惊人。
白天人模人样上学,晚上彻夜彻夜不回?家。烟瘾和酒瘾就是在那个时候染上的,作为可以麻痹神经的东西。
唯一一次求贺榆书,是想拜托她帮忙介绍国内某个大学的人脉,他说他想找一个人。
结果自然是无功而返,听说翻遍了那个学校的每一个人头,都没?找到他想见的那个。
贺浔不闲着,清醒的时候会时刻关注国内的动向,关注贺家和贺氏。
贺榆书知道他在默默找法子赚钱,他好像需要很多很多钱,需要地位和权势。
刚开始他一穷二白,很是艰难,不过照样还是从海外打了条路出来?,默默壮大,也有和国内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他频繁往返国内外,每次回?去?的终点都不一样,走遍每一个城市,每一个角落。
为了找到那个人,他几乎把全国都翻了一遍。
常常是一有消息就放下手头一切冲过去?,一次次无功而返,一次次打碎希望。
就这样一天天,一月月,熬过了整整十?年。
贺浔从来?没?有动过放弃寻找黎月筝的念头。
他的时间是停滞的,停在十?年前的延水县。
贺榆书记得有次贺浔罕见地醉酒,不小心打碎的花瓶割伤了他的手臂。
她终于问贺浔,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地找到她,如果一直没?消息,难道就这样找到死吗。
那时贺浔神情恍惚,只迷迷糊糊说了句,她从前过得辛苦,他想要看看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贺榆书看着难受,又问,那如果她人不在了呢,就是找不到了怎么办?
听到这句话时的贺浔好像瞬间清醒了过来?,眸子黑沉,青筋暴起,脸也憋得血红。
好半天,贺浔才回?答。
“她就是死了,我也要和她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