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的还挺早的。”他声音粗沉,佯装着亲密的样子,在贺浔身前缓缓停下,“前段时间家宴,怎么也?不回?来?”
贺浔无声弯唇,眼中?没什么笑意,“不知二叔说的是哪门子的家宴?”
这些年贺家子女早失了往来,亲情冷淡,说是陌生人都不为过。家宴不过是贺老在的时候定下的规矩,到了现在,基本也?和?摆设无异。
也?就贺铭礼,担着个贺家长子的名号惯会做虚伪姿态。
闻声,贺铭礼面色一沉,不过也?不好撕破脸,只能干咳两?声。恼怒于边上的贺璋毫无动静,贺铭礼怒瞪他一眼,就见他不知盯着哪里出神,低喝了声,“贺璋!”
突兀的一声让贺璋打?了个寒战,他猛地回?过神来,就见父亲已经脸色铁青。
关于贺铭礼养出来个蠢儿子这件事,京西名流虽不敢多言,但早已是人尽皆知。
贺浔本也?无心?在意贺璋的蠢事。
可偏偏顺着他的目光,让他看到了站在宴厅边角的黎月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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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的时间持续得有点久,黎月筝拍得差不多,就找机会去一楼洗手间旁边的等待区坐了会儿,休息的同时还能整理整理稿子的思路。
今晚的重头其实是在拍卖,所有媒体留到现在,也?是为了一会儿的拍卖会。
掐着时间,黎月筝准备到宴厅和?贝央他们?会合,然而却在进入正厅的走廊时被贺璋拦住。
像是在这儿等了有一会儿了,贺璋的神情有些不耐烦,不过在看到黎月筝的瞬间,又换上了张春色荡漾的脸。
黎月筝停了步子,压下渐起的烦躁情绪,暂时还能和?贺璋好声好气?。
“请问,有什么事吗?”
黎月筝生得一张俏丽明媚的脸,偏偏又是个冷情漠然的性子,这一晚上对贺璋的示好视而不见,全然没把他放在眼里。
向?来在万花丛中?过的贺璋很难不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虽然从她那里吃了瘪,不过反而更让贺璋感兴趣。这不,好不容易从贺铭礼那边得了空,就忙不停地赶过来找她。
贺璋舔了下唇,笑着朝黎月筝走近了些,“刚才时间太紧迫,还来不及好好介绍,这不是想来和?黎小姐交个朋友。”
这话的意思不言而喻,黎月筝冷眼瞧着他,眉心?微微收紧。
被贺璋缠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和?贺浔神秘不为外界所知不同,眼前这位这几年算是在网络上出尽了风头,或者说出尽了洋相。花边新闻缠身,最?常出现的地方就是夜店酒吧,娱乐媒体报道的速度都赶不上他身边换人的速度。
黎月筝不由得烦心?起来,方才自己已经暗示得那样明显了,这位到底是真听不懂还是装聋作?哑,竟还能丢下面子做到这个程度。
想着如?何才能彻底脱身,黎月筝的表情也?渐渐失了温度。
面对黎月筝的坏脸色,贺璋反而兴致大起。
那双极有攻击性的狐狸眼生的明媚,冷脸时有种别样的疏离感。她皮肤白?净,浓密蓬松的黑发随意绑着个低马尾,尽管穿着朴素,却仍难掩漂亮。
这条走廊没人,贺璋更大胆了些,眼看又要朝她迈上半步。
就在这时,耳边一道低缓的男声打?破了贺璋的思绪。
“怎么跑这儿了。”
二人双双回?头,就见贺浔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走廊拐角处。大衣搭在右臂上,左手抄进裤兜里,身躯挺拔,姿态闲散。凌厉的五官在光影下愈发分明,轮廓流畅。
他淡淡看过来,视线越过贺璋直接落在黎月筝身上。
停了几秒,贺浔缓缓抬步,最?终停在二人身边。
男人肩膀宽阔,扬起手臂的时候好像轻易就能把黎月筝收拢在怀里。他掀起宽大的黑色大衣,轻轻搭在黎月筝肩膀上。
音色清沉,像老式留声机溢出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