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客气了,没想到这点小事还劳烦您跑一趟。”周主任夹在两位有权势的家长之间,颇觉水深火热,只能左右逢源哈哈赔笑。
陈盐的转校申请是谢之平一早吩咐助理小何去办的,年轻人办事效率虽高,但到底还是阅历不足,对于哪些需要额外打点的地方简直一无所知,以至于周主任到现在才知道陈盐实际是由谢氏一手安排进校的。
“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都已经听说了,大人的事情就应该交给大人来解决,动手为难一个孩子,实在谈不上公允,”谢之平说着,眉眼含笑看着周述玉,“所以我这次来,是想亲自为陈盐讨一个公道。”
周述玉眼也不眨:“她是毒贩女儿,挨这一巴掌,也是活该。”
“我谢氏资助的学生,皆已提前做过背景调查,”谢之平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她的父亲名叫陈锋,01年从安阳警校毕业考入临京市公安局,03年迁调至嘉城成为一名缉毒警察,07年他的夫人来给他送饭的路上被毒贩恶意跟踪报复,身中数刀不治身亡。15年的时候他主动和上级要求担任缉毒卧底,在烟海和毒贩交涉中失踪,迄今下落不明。”
周主任接过资料粗粗翻了几页,越看越觉得心惊:“原来陈盐那时候说的是真的,她父亲真是警察。”
“即使是这样,她也不该将我的女儿关入活动室。她的父亲是缉毒警又怎么样,她的前校老师和同学都这般评价她,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她品行有亏吗?”周述玉的态度仍然咄咄逼人,半分不肯退让。
“据我所知,是令爱先动的手,陈盐只不过是正当防卫,”谢之平双手在桌上松松交握,对答如流,“至于她前校师生的误会,在当时已知父亲决意赴任缉毒卧底的境况下,她父亲的生命随时可以因为她的一句话受协,安静闭嘴不解释才是聪明人的选择。”
“呵,你总是这样巧舌如簧。”
“述玉,你对我有恨,不应该迁怒到小孩子的身上。”谢之平不赞同地淡淡看了她一眼,继续拿出公事公办的无情态度。
“事情解释到这,我想令爱应该给陈盐一个公开道歉,好好澄清那些不必要的谣言。这是对双方都有利的协商结果,希望你不要继续意气用事。”
他指尖的烟燃到尽头,在烟灰缸上掸了掸,继续施压:“不然,谢氏不会善罢甘休。”
“不光在这件事上是这样,在以后的项目竞争上亦然。”
……
周漫芝没敌过母亲命令,被罚写道歉信在广播站里公开宣读。
她的肺简直快要气炸了,勉强念完稿子上最后几个字,气势汹汹地要找陈盐算账。
恰在这时,高二部六班的教室后门被敲响,一名戴着风纪袖章的学生告诉陈盐,学生会纪检组找。
陈盐放下笔,看见前排的温邵回身冲她轻轻摇头。
她在原地静了会儿,还是选择站起身,跟着那人走。
一路跟着拐过几个教室,下楼梯的时候瞥见蔺清嘉和几个女生戴着同样的风纪袖,抽着细烟等在小树林外,听到动静向上望。
陈盐心中一紧,突兀地停下脚步,想也没想立即转身折返往反方向狂奔。
还没跑出两步,她又看见隔着几十米开外,周漫芝在不远处边晃着手中的星星挂坠,边用力推开一间间教室的门,四处寻觅她的踪迹。
两边都不能走,陈盐匆忙倒后退两步,果断选择往顶楼的天台上跑。
等着围堵她的女生们终于察觉到不对,跟在她身后踏着楼梯追过来。
陈盐的心跳得很快,到四层楼的时候差点踩空,她顿了一下身子,胸口剧烈起伏,又继续往上奔。
很快她一把推开天台的门,风一瞬间扬起她的发丝。
陈盐剧烈喘着气,转身看着那几名女生追上她,脸色很白。
最前面的人是蔺清嘉,她手里的烟还没扔,仍然夹在指间,一步一步地逼近她。
“陈盐,你真的很有胆量,和我们负隅顽抗到现在,不过游戏也该结束了。”
在她之后,周漫芝也很快推开人群一把冲上来,口中骂声不断,来势汹汹。
“陈盐!今天要是不弄死你,我周漫芝的名字倒过来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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