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一样,她是女子,做到这样并非易事。”
“我明白,只是……”
“本王知道,夏大人担心本王见过她以后会传出更多谣言,抛开夏府不提,对她本人也是不利的。”南宫喻深吸一口,“但,本王来都来了,自然是不会这样退回去的,哪怕远远看一眼,能确定她平安就好。”
夏侯远唇紧抿成线,双手不自觉攥紧了衣衫。
辰王是皇子,他是臣子,皇子的要求,臣子本无理由拒绝,可一旦被有心人利用,把话传出去,那后果不堪设想。
气氛越来越压抑,李氏脸色也渐渐沉了下来,白文清见情况不妙,目光一转,落在了正厅角落的一盆兰花上,那兰花开的正旺。
“夏大人果然不凡,这春兰竟能在这个时节开的这么好,不知夏大人有何技巧?”
“君子爱兰,白公子能一眼识出春兰,正所谓君子是也。”夏侯远顺台阶而下,“王爷,夏某要陪白公子到暖房去看看花草,就让小厮为您领路,去清婉苑吧。”
南宫喻赞许的对白文清点点头,又陪着李氏闲聊了几句,帮忙劝住了李氏,便心满意足的跟着小厮一路抵达清婉院,随后又找借口甩开了那领路的小厮。
相比正院,清婉苑显得格外冷清。
不知夏侯远是否提早做了安排,远远的,南宫喻便看到了清婉苑附近值守的婆子,不由叹了口气。
看来今日,他是一步也别想踏进去了。
南宫喻正胡思乱想间,收拾妥当后要去厨房提食盒的青露脚步匆匆走了出来,他眼睛一亮,赶忙跑上去拉住了青露的手臂。
青露被吓了一跳,惊叫出声:“啊——!”
“嘘!”南宫喻比划了一个安静的手势,随后细细打量了青露一番,“你是夏云婉身边服侍的吧?本王问你,她现在情况如何?”
听到“本王”二字,青露一个哆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王、王爷恕罪,奴婢……”
“你先起来,回答本王的问题。”
“回、回王爷的话,小姐已经醒了。”
“她醒了?那……”南宫喻邪魅一笑,“你可有办法赶走那些值守的婆子,让本王进去看看她?”
冰糖葫芦
青露好歹也是夏云婉身边的一等丫鬟,劝几位婆子放个人进去的体面还是有的。
屋子里光线昏暗,弥漫着浓浓安神香的味道,南宫喻在东侧间喝茶等待,青露则疾步走至卧房外,扬声道:“小姐,辰王来看望您了,就在东侧间等着。”
卧房内,正与青禾商讨该如何救出青瑶的夏云婉眼中露出骇然神色,忙低声吩咐道:“青禾,你快帮我梳梳头,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见王爷?”
“是,小姐。”青禾忍着笑,手脚麻利的给夏云婉梳了简单的圆髻。
片刻后,梳妆打扮齐整的夏云婉由青禾搀扶着,一瘸一拐的来到了东侧间。
南宫喻见状赶忙起身,扶着夏云婉坐到椅子上,不由细细打量她的神态,微微叹气:“郑太医说你一个月内尽量别下地走动,是本王不好,本想看看你,却没想到还是给你添了麻烦。”
“王爷客气了。”夏云婉微微一笑,“有丫鬟服侍着,我很好,这一路脚也没碰到地。”
“你气色很差,要不要再叫郑太医来给你瞧瞧?”
“谢王爷关心,我只是有些疲倦,不必再劳烦郑太医跑这一趟了。”夏云婉的目光落在南宫喻右手手臂上,声音微沉,“不知王爷的伤如何了?”
南宫喻笑着摇摇头,“都是些小伤,没有你的严重,本王今日也是顺路来看看你。”
屋子里有服侍的丫鬟,屋门外有值守的婆子,有些话,南宫喻确实不好开口。
经历过生死,沉睡在内心深处的情感,仿佛瞬间被唤醒。
此时此刻,看着她平安无事的坐在自己面前,他特别想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特别想告诉她,幸好有你,他想把昨夜翻来覆去睡不着的事情都说给她听,可话到嘴边,无奈还是咽了下去。
夏侯远说的没错,坊间已流传着关于他们的谣言,他又怎么能再给她徒增烦恼?
南宫喻炙热的目光让夏云婉有些不自在的低下了头,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
夏云婉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打破沉默,南宫喻手臂的伤绝不会像他说得那么轻松。伤筋动骨一百天,她不过是扭伤了脚踝,他可是摔断了手臂,能这样云淡风轻的坐在这里,果然是皇子出身,气度不凡。
南宫喻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忽然像变戏法一样,从随身携带的包袱里,掏出了一根冰糖葫芦,“这个……是我来的路上给你买的,糖好像有些化了,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他没有说谎,来之前他特意去了一趟东大街,想给她挑个称心如意的礼物。本想买些胭脂水粉或珠宝首饰,还是白文清说,礼轻情意重,他才觉得那些东西送来未免不妥当,正巧听到买糖葫芦的吆喝声,便直接买了它。
这下,不光是夏云婉,就连青禾,也微微有些惊讶。
夏云婉涨红了脸,手紧紧攥着帕子,一时间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南宫喻轻声道:“如果你不爱吃也不必勉强,本王改日再叫人送些你喜欢的吃食便是。”
“不、不是的。”夏云婉终究赶在南宫喻收回手之前接过了冰糖葫芦,“只是不知,王爷为何要买了冰糖葫芦来给我?”
“你们小姑娘不都喜欢这酸酸甜甜的东西吗?你救了本王一命,本王自然要带礼物来看你,只是本王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这冰糖葫芦,可还合你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