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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年确实在躲祈妄,一直拖到傍晚才退了房间。
他顶着一副巨大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瘦削的下巴和漂亮的嘴唇,却还是收获了大堂里不少目光。
他去停车场拿了车,坐在座位上,却久久没有发动。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瞬间在想,祈妄的车会不会也在这个停车场里。
他开着车从地下室出去,会不会在道路上与祈妄狭路相逢。
这想法没什么根据,却把他的脑子搞得乱糟糟的。
他早上冲动之下给了祈妄自己的名片,可他很快就后悔了。
下午的时候,他坐在房间里,打了自己的心理医生的电话,平铺直叙地跟她讲述了这几天发生的一切。
他平静地问医生,“你说我应该跟他发生牵扯吗,我所有的痛苦,失眠,都来自于他跟我分手的那一个冬天,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到现在都对他耿耿于怀,无法接受他真的抛弃了我。我现在只想在他身上发泄出了我这么多年的怒火,如果这样做了,我会不会反而可以放下这些年的仇怨?”
他看心理医生也是最近两年的事情。
他并没有抑郁症,可是他的心理状态并不稳定。
他刚刚跟祈妄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他不是没有尝试过重新开始,可他已经无法投入到一段正常的恋爱里了。
连哥哥姐姐都积极替他介绍过相亲对象。
可是他坐在对面,望着这些不同的青年才俊,明明每个人都跟祈妄毫不相像,可他却还是总会误以为是祈妄坐在对面,在对他说话。
这让他的情绪永远被冰封在了冰川之下,无法解冻,也就无法拥抱新的爱人。
所以现在他诚恳地在对心理医生发问。
他说,“你觉得他对我的心理状况会有帮助吗?”
心理医生在对面叹了口气。
她也真诚地说道,“喻先生,作为你的医生我真的不建议你与他再产生联系,这在你的描述里,是一场不健康的关系,这不仅不会对你的情况有所帮助,甚至还会更糟糕,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
她作为喻年的医生也两年多了,自然很了解喻年的情况。
她说完这段话,还是没忍住,很不应该的,违背了她一贯的专业素养的,小声多了一句嘴,“可是如果你一意孤行地要往下陷落,我作为医生也真的无能为力。喻先生,想要康复首先得自己先有这个意愿才行啊。”
喻年没再说话,沉默了许久后,礼貌地挂断了电话。
而现在他坐在车内,心理医生的话却还像回荡在耳边。
他想康复吗?
他想从这场困住他多年的噩梦里醒来吗?
他不知道。
最后他也只能先发动了车辆,疲惫地一个人开回了A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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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几乎是同一时刻,祈妄坐在驾驶座上,手机上也接到了一通电话。
显示的联络人,是宋云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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