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抬头望着祈妄,他是圆圆的杏仁眼,这样看人的时候尤为无辜。
他的回答不知哪里惹了祈妄,祈妄居然笑了一声。
其他人都在抢话筒,包厢里鬼哭狼嚎的。
祈妄接了喻年手里的饮料,却不喝,放在了桌上,拿了另一杯啤酒。
“小孩子才喝饮料。”他一边说,一边微微卷起袖口,那个引起他们第一次矛盾的刺青露出来一点,黑色的心脏,拖着一条尾巴,昏暗的光芒下更有种诡异颓废感,跟祈妄这张清冷沉静的脸分外不搭。
祈妄喝了一口啤酒,看了眼手表,对喻年说,“你跟他们唱去吧,我不走,你们结束了,我带你回家。”
回家。
喻年的睫毛因为这个词颤了颤。
他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高兴。
他正想说些什么,小谷举着话筒,喊他,“喻年你蹲那儿做什么,养蘑菇呢,快过来。”
她冲着喻年招手。
她今天兴头格外好,比平时还要活跃,但她跟祈妄还是不太熟,不敢喊,就喊喻年。
“到你点的歌了,快来快来。”她还点了鼓掌的特效。
包厢山呼海啸,营造出了一种演唱会般的雷鸣效果。
喻年只能笑笑,站起身。
他拿过了话筒,屏幕上确实切到了他自己点的歌,JohnnyStimson的《Butterflies》。
他轻轻哼起了前奏。
屏幕上滚动着播放歌词。
“GuessImgoingthroughaphase
我想我正在经历一场蜕变
Feelingkindalow
内心有点沮丧
IneverleavethehousebutImnothome
我始终有点恋家可我今天离开家了
CanttellifImawake
就这样我似醒非醒
Orlivinginadream
似梦非梦”
唱歌的时候,他一直看着台下的祈妄。
他去年还在学校的元旦晚会上表演过一段街舞,一点也不紧张,还落落大方地向台下飞吻,把前排的老师们都逗笑了。
可是被祈妄的一双眼睛注视着,清冷如水墨的眼睛,却像带着撩人的热度。
他喝下去的那点果酒,明明甜滋滋的,却也有点醉人。
他有种晕乎乎地踩在云端的感觉,声音都变得更沙哑柔软,像含着蜂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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