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得他甚至能看清祈妄根根可数的睫毛,也就是他俩还有点身高差,否则列车一个急停,他都能吧唧一下亲上祈妄的嘴唇。
喻年想到这个场面,脸上的温度更烫了,却又有点垂头丧气的。
他在这里想东想西,脑海里的胡思乱想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可这却只是他一个人的惊天动地。
是他一个人的暗恋,酸涩,辗转反侧。
祈妄对此一无所知。
看他的眼神也清清白白,他只是祈妄一个还算亲近的邻居,可以下了班一起回家,逛街,交换一点日常的闲聊八卦,连交心都还尚早。
思及此,喻年脸上的热度又下去了一点。
他抬起头望着祈妄,祈妄一只手抓在扶手上,身体松弛,一只耳朵里塞着耳机,眼睛微闭,像在闭目养神。
周围嘈嘈杂杂,疲惫的下班族塞满了列车。
祈妄却像是竹节般劲瘦舒朗,眉宇从容,从骨子里透出一股疏离冷淡,将他与周围的熙熙攘攘隔绝开来。
喻年想,其实他一点也不了解祈妄这个人。
他想起今天下班之前,宋云椿说的那一句——“祈妄以前成绩可好了。”
他当时一惊,因为他先入为主,以为祈妄二十岁不到就已经在外打工,又无父无母,也不是离家出走,应该是没有好好上学的。
可是宋云椿却说,祈妄成绩很不错。
说明这起码是最近一两年内的事情,因为再早的,宋云椿应该也不知道了。
那祈妄为什么没有去念大学呢?
还有刚才去的画材店,老板熟稔的态度,祈妄这一手绘画的本事,当年教过他的美术老师,甚至……还有祈妄手臂上那道道伤疤。
这许许多多的事情,构成了祈妄这个人,他却都一无所知。
祈妄这个人就像一团迷雾,捉摸不透。
没有来处,也没有去处。
就这样苍白孤单地游晃在天地间,唯一可以触碰的,只有一个名字。
祈妄。
可他却还是这样喜欢他。
。
地铁到站了,喻年慢吞吞地跟着祈妄往家走。
出了地铁,他给祈妄买的围巾又到了他的脖子上,而那一包画材又回到了祈妄的手上。
进了家门,他笨手笨脚地把围巾解下来给祈妄,同时想把他买的那一小部分画材的费用给祈妄。
“多少啊,”他从兜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我转给你。”
祈妄却摇了摇头。
“不用了。”
喻年一愣,“那怎么行……”
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祈妄把他买的颜料从购物袋里分出来,放在了他的掌心。
“没多少钱,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