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车停在了酒店,许君言和计行之下了车,先回房间稍作休整,等待跨年场的到来。
王敬冲着许君言使了个眼色,许君言识趣地跟上他。
“你注意点分寸。”王敬低声道。
“我什么都不会做。”许君言瞥了一眼王敬认真的脸,心想他果然看出来了自己的心思。
“还有下回的话别来找我帮忙,你自己订场。”王敬道。
再见到计行之已经是九点多了,他换上了一身厚厚的大衣,毛线帽遮住了他的额头,几缕碎从帽沿下露出来,有些凌乱,像一只小熊。
计行之边向许君言走去,边戴上了口罩,“久等了。”
“应该的,”许君言拉开了车门,“走吧。”
电影院大概是因为店里位置太过于偏僻,许君言和计行之跟着导航绕了三圈才找到大门。里面的生意自然是门可罗雀,服务员边打着哈欠边给他们盛爆米花。
计行之合理怀疑,如果他和许君言没有包场的话,服务员可能都放假回家了。
电影在十点钟准时开场,诺大的影院,只有许君言和计行之两个人,中间隔着一桶爆米花。
许君言偶尔会在桶里与计行之的手相遇,两人的手背微微触及到一起,衬得爆米花都更甜了。
荧幕上很快就出现了龙标,宣告着电影的开场。
一阵紧张的旋律,主角脚步匆匆地离开暗巷,多雨的季节里,色调都是灰蒙蒙的,只有汩汩流出的鲜血,染红了霉菌攀升的墙角。
犯罪片的过审比同类型的电影更困难一点,大多涉及到暴力或其它敏感话题内容都被一笔带过,甚至用上了晦涩的隐喻。
电影的节奏把控得很好,许君言现计行之在剧情最为精彩的时候,手上拿着一颗爆米花放在嘴角,却迟迟不吃下去,好像跌宕起伏的剧情把他的注意力全都给勾走了。
许君言再次把手伸向了爆米花桶中,见底了,看来是买少了。
许君言轻叹一声。
计行之看电影很认真,哪怕许君言包了场,他也不说话,更不乱动。直到电影结束,片尾曲响起的时候,他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真好看啊,不愧是柳导演。”计行之评价道。
“角色塑造得真立体,男主成为罪犯的心路历程太让人唏嘘了。”明明电影已经结束了,可许君言还是看着片尾滚动的工作人员名单。
“有彩蛋吗?”计行之看许君言没有走的意思,便问道。
“没有,”许君言回答,“等等再走吧,听完片尾曲。”
“好啊。”计行之没有追问,顺从地坐了回去。
片尾曲已接近尾声,滚动名单上的字号也愈来愈大,许君言终于看到了他想看到的那个名字。
导演:柳玉珠。
导演助理:秦兰筠。
方才在酒店的时候,许君言提前做了点这部电影的功课,顺便问了下在影视圈混迹的傅潇逸,想知道他对此评价如何。
谁知傅潇逸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直接给许君言了个语音通话过来,强行卖起了安利。
“你一定要去看!特别好看!我已经看了四遍了。”傅潇逸激动道。
“你一个刚杀青的演员,这么闲的吗……”许君言忽然想到了什么,“等等,这电影是柳玉珠导演的,不会……”
“是啊,”傅潇逸笑着说,“你怎么知道我学姐是导演助理?”
许君言切断了语音通话。
傅潇逸却丝毫没有被拒绝的自知之明,依旧打了个语音过来。
“你知道吗,那电影中间有一段长镜头,一看就是我学姐的手笔!虽然她挂的是导演助理的名号,但实际上柳导演也让她参与了不少主要的拍摄,毕竟学姐对镜头语言的运用简直惊为天人……”傅潇逸滔滔不绝。
“你再说下去,我就挂电话了。”许君言无情道。
“你这不是还没挂吗?”傅潇逸语气轻快地说,“我早说过,你就是欲拒还迎那款的。”
“你在说什么东西,”许君言道,“我对直男不感兴趣。”
“靠,你以为我……”傅潇逸越说越小声,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计行之不是直的吗?”
“不知道啊。”许君言道。
“那你怎么……”
“他又没有谈过恋爱,也不知道有没有喜欢同性的可能,结论不要下得太早。”许君言语气平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