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晟急忙解释:“我的钱都存在银行里,如果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取,你花了四千买的我,我给你两万,行吗?只要你能放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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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男人对樊晟的提议并不感兴趣:“你这话也就骗骗三岁小孩儿,你就踏踏实实跟着我过日子吧,即便你有钱我也不要,我就要你。”
樊晟心中虽然绝望,但面上仍保持着镇定,她点了点头:“行吧,那我好好跟你过日子,但你能先把我手上的链子解开吗?”
男人却拒绝了她的请求:“那可不行,万一你跑了怎么办?等你哪天把孩子生下来,我就把链子给你解开。”
听到这话,樊晟的心瞬间沉入谷底,眼前的男人仿佛变成了恶魔,让她既绝望又痛苦。
于是,樊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小黑屋,因为怕她逃跑和想不开,她身上只穿了一条内裤。
后来,樊晟知道这个男人叫东子。
不久之后,樊晟就怀孕了,生下孩子之后,东子依然没有放松警惕,他冷冽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什么时候生下儿子,什么时候放人。”
终于在樊晟儿子一岁的时候,她才有了些许自由。
而且,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樊晟才知道她所在的村庄叫台五庄。
这天,她趁人不备跑出了家门,可是眼前的景象让她惊呆了。
凹凸不平的盘山路,一眼望不到尽头。
盘山路的左侧是悬崖,右侧则是零星点缀的低矮平房,微风吹过,羊骚味伴着汗臭袭来,弥漫了整条土路。
樊晟心中明白,自己逃离这里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失望之余,她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中。
后来,樊晟曾悄悄地跑到村长家里寻求帮助。
村长表面上答应得十分爽快,承诺会帮她向当地派出所报案。
然而,第二天樊晟却被东子打了一顿,她这才意识到村长与他们是一伙的。
时光荏苒,几年后,樊晟从村里的人口中得知,有部队在村庄附近的无人区进行驻训。
听到这个消息,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她决定趁着夜晚的时候去向军队求救,因为她相信军队与村长肯定不会勾结,而且只有他们才能救她。
然而,当她踏出家门的那一刻,她顿住了脚步。
她走了,孩子该怎么办?
如果她的孩子跟着她回到了家中,会不会遭人白眼?
她回去之后她的父母会接受她吗?
她离开了这么多年,他们有没有找过她?
她的孩子会不会被她们嫌弃?
她被嫌弃没有关系,可是她的孩子呢?
她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在孩子眼里,东子是一个无比慈爱的好爸爸。
这两年,东子对她还不错,对女儿和儿子更是十分疼爱,尽管东子最初渴望有一个儿子,但自儿子出生后,他并没有因此而忽略对两个女儿的爱。
那晚,樊晟坐在家门口的门槛上,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随着晨光的到来,樊晟的日常劳作再次开始。
她决定不走了。
先不说能不能走,即便能,她也不走了。
如今这样的自己又有何颜面去见自己的家人?
后来,东子跟着村里的人外出务工,一年回来一次,她会把挣的钱都给樊晟和孩子,东子知道她不会再跑的。
再后来,樊晟被查出胃癌晚期,她不愿意治也没钱治。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樊晟嘱咐两个女儿,若有机会,带着自己的遗物回她的老家报丧。
她向女儿叮嘱,见到外公外婆,告诉他们:“当年我在南方的工厂干了没多久,嫌累,就跟着你爸回家结婚了,因为怕他们担心又嫌我没出息,就没敢跟他们说,咱们这里偏僻,交通不便利,有了你们之后更是身不由己……总之,告诉他们,你爸爸对我很好,我过得很幸福,让他们不要担心。”
樊晟一遍遍地叮嘱着自己的女儿:“一定要按我说的说。”
她觉得,这一生无论如何也得给家人一个交代。
纵然有生之年无法与家人相见,她仍希望在离世后能够实现这个未了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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