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着做什么,过来给凌总倒酒!”
夏水心如梦初醒,忙错开眼神,亦步亦趋的走过去,还没走到沙发附近,便闻到他身上极重的烟草味,有些呛人。
他是什么时候又把烟抽得这么凶了?
凌聿风都只叫一个卖酒的给倒酒,其他人更不敢造次,那些小姐是怎么来的,便又怎么走的。有的男人眼神难免扼腕,好似到嘴边的肉一不留神就给飞了。
夏水心下意识看向身旁的男人,白色的烟雾中,他西装平整,风度翩翩,微低着眉眼,好似对身边发生了什么并不在乎。
整个过程中,凌聿风的话都不多,但也不至于失礼。以至于偶尔的一句话,都让那些人受宠若惊。
凌聿风是个玩心理玩人脉的高手,这一点,夏水心早就见识过。
“什么时候才能听到凌总的好消息啊!我们这些人都盼着能喝到凌总的喜酒呢!你看出来玩,凌总都这么洁身自好的,未来凌太太真是有福气啊。”方董喝了几杯,就开始和凌聿风套近乎,打探隐私。
凌聿风也不怒,唇角只是稍稍一扬,未语。
“是啊,前几年就听说凌总订了婚,怎么一直迟迟不结婚。可看凌总又不像怕被约束的,难道是小嫂子那边还没搞定?”对于八卦,男人也不是全无好奇心,尤其面对凌聿风这样仿佛距离他们很遥远的男人。
夏水心一边给凌聿风倒酒,一面也下意识的竖起耳朵,她也着实好奇,为什么这么久,他还没结婚。
凌聿风拿起酒杯,放在嘴边轻抿了一口,眼梢一挑,浅浅的鱼尾纹充满男性魅力,声音难得带了点柔和,不那么有距离感,“家里那位年纪还小,不肯收心。”
“啊,怪不得!”方董笑得一脸‘我懂我都懂’的模样,说,“难得还有凌总搞不定的人物,真是稀奇。不过女人嘛,该宠要宠,该给上课的时候也要给好好讲讲道理,一直拖着你这叫什么嘛。”
“没关系,她要是高兴,我就继续宠着吧。”凌聿风说完,修长的腿交叠上另一只,向后仰靠,似乎谈到‘那一位’,让他很是惬意。
其他人也看出来了,只是任他们再怎么问,凌聿风都没松口。
夏水心一直坐在他旁边,保持一段距离,不太靠近。听到他用宠溺的口味提到别的女人,心中的滋味有些复杂,但终究也不再关她的事了。
只不过,楼钰年纪也不轻了吧,今年该快三十了。而且和凌聿风在一起,楼钰算是最心想事成的那一位,怎么会,不肯答应结婚?
夏水心皱眉,咬唇是她思考时的小动作,因为太过专注,连倒酒的本职工作都忘了。
又过了四十来分钟,这摊小聚才算散场。夏水心匆匆换下工装,换回自己不出众的运动服,低调地从侧门离开。
等离开皇家鼎盛一个路口,她才呼出一口气,今晚对她来说太惊心动魄了。不敢去探究凌聿风点名留下她是为什么,只求别再遇上就好了。
“啊!”一个带着酒气的大汉走路撞上她,夏水心的包掉在地上,大汉回头瞪了她一眼,连脚步都不曾停顿。
她上班前特意去给水水和禹禹买的文具都掉出来了,夏水心叹气,认命得蹲下来收拾散落一地的东西。
“我来帮你吧。”
一双手忽然出现在夏水心面前,她抬起头,看到那人时几乎瞬间就怔住了。
年轻男人帮她收拾好,好似没看到她怪异的眼神,温笑道,“小姐,凌总在车上等您。”
☆、008温衍就喜欢你这一点?
夏水心再一次怀疑,人瘦下来之后就真完全变了模样吗?连凌聿风的特助莫奇都认不出她来了?当年他可是经常接送她上下学的啊!
她不由自主的看向路旁停着的那辆褐金色的雷克萨斯,锃亮的车身几乎比路灯还要闪。对于车,他的品味倒是贯彻始终。
“我可以不去吗?”她蹲着,仰望莫奇,问了一个傻问题。
莫奇连答都没答,脸上还是不动声色的微笑,却主动为她打开了后车门。
夏水心不知今晚第几次叹气,最终还是钻进了后座。
车内除了有些皮革味之外,就是烟味了。
原来凌聿风一直把另一侧的窗户开了一道缝隙,一点猩红夹在两只修长、骨骼分明的手指之间,吐出的白烟顺着窗缝向外蔓延。
夏水心原本想越不引人注目越好,谁知忙中出错,或许因为太紧张,刚放进包里的一盒铅笔噼里啪啦的又掉了出来。
她的动静不小,连向来雷打不动的凌聿风都向她报以侧目,余光瞥向她。
“对、对不起。”夏水心脸红得像只煮熟的虾子,连忙将文具迅速收起来。
“地址。”寂静中,男人幽幽地吐出两个字。
“呃?”夏水心片刻既反应过来,毫不耽误地报上自己家地址,“我家就在……”
之前在他身边练就的神功不是百搭的,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还是那么训练有素。
夏水心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一路上,车内气氛都非常压抑,莫奇如同透明人,安静的开自己的车。
凌聿风很快抽完一支烟,没三分钟,又点了一支。
看着打火机冒出的火苗,瞬间映红男人的侧颜,刀削的面庞在红光中若隐若现,睫毛低垂,瞳孔隐而不见。
这一刻,夏水心终于明白水水和禹禹的长睫毛是像谁。
“你……”她咽了咽口水,明知不该说,却还是忍不住开了口,“抽烟有害健康,而且二手烟害人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