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海中突然萌生了一个不太附和这种情况,但是又找不到代替的词汇。
酒池肉林。
这些尸体就像一个个风干的腊肉悬挂在上面。
一想到这里,我身上便没来由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罪过,罪过!”
念叨了一声,我低下头,尽量不去看头顶上悬着的那些尸体。
事实上,这会,我之所以走过来,没有太过于恐惧,有一个原因是刚才在简易房里,我遇到过同样的情况。
二麻子虽然凶残,虽然杀了不少人,但是也不可能像现在这般,每一棵树上都挂着尸体,这何止千千万人?
所以我看到的多数是幻想。
当初那些被吊死的亡灵在这里凝聚的怨气太强了,导致这地方很容易出现这样的幻觉。
我埋着头,跟着空亡线一直走,找到真正的凶物的时候,空亡线的颜色就会变黑。
起初过来的时候,还能看到一些被砍倒的树木的木桩。
但随着不断地往里面走,温度变得越来越低,渐渐,我感觉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一般,脚下却出现了大量的树藤和树根,走在里面深一脚浅一脚。
终于,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总算看到周围的地面变得开阔了不少。
一棵百年老槐树伫立在所有的树木中间。
这槐树长得十分粗壮,十几个人环抱未必能抱得住,当之无愧的树王。
但是整个槐树的树叶却如血一般红彤彤的。
风一吹,树叶摆动,竟发出毛骨悚然的类似于人的哭声一般的声音。
空亡线也在瞬间变得漆黑如墨。
将罗盘收起来,我知道,这一次,我找对地方了。
不过我的心也跟着突突了起来。
林子里诡异的景象只是幻觉,但这里可不是。
取出桃木剑,我轻轻地在槐树上切了一道小口子。
整个树身便跟着颤了起来,刚才那个声音更加的凄厉。
说实话,这会我的后背上已经满是汗珠了,身上的鸡皮疙瘩也蹿起来不少。
直到树身上流淌出殷红的血水,我心中便已经明了,我猜测的没错。
这就是当年二麻子用来吊死人的地方了。
但这个时候,这树上的东西可不是摆设,也不是幻觉,跟我在伐木场里看到的东西截然不同,一旦动手,我就要做好随时跟这些脏东西面对面的准备。
黑炭是由这些脏东西的郁气凝聚而成的,一旦挖出来,对他们而言苦不堪言。
调整好气息,我将桃木剑插在地上,轻轻地往下挖。
我动手之时,头顶上开始吧嗒吧嗒的有东西掉落了下来。
黏糊糊的,落在我的脚下,很腥臭。
这东西,我以前在死人的身上见过,是尸油。
我再次抬头,只见树上挂满了长相各异的人。
宁闻鬼哭,不听鬼笑。
可我头顶上的那些吊死鬼,不知道何时,头已经向下弯曲了九十度,一脸古怪的笑着,暴突的眼珠子盯着我,一直在看。
人的脑袋无法弯曲到九十度,除非颈椎断裂。
我心一冷,尤其是看到头顶上还有两个红衣年轻女子也咧嘴笑的时候,就更难受了。
不害怕是扯淡。
我感觉我的手都在抖。
可想到我父母的死不明不白,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只能硬着头皮快速的用桃木剑刨土,但愿能尽快挖出来。
但事与愿违的是,这桃木剑虽然锋利异常,开始挖土不费吹灰之力,但是它的长度有限,越往下挖,速度越慢,我的手也磨得全都是血泡,碰一下都钻心的疼,尸油则越来越多,我头顶上的那些尸体也好像降下来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