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这才抿了抿唇道:“奴婢看到周家二姑娘与二姑爷一起进了水边的客院……”
“什么?”孙氏很夸张地睁大了眼眸,顿了顿,忙起身道,“这孤男寡女的去客院做什么?我且去看看。”
她身边的几个妇人都是在后宅驰骋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一听就知道一定有了不得的事情发生,忙纷纷道:“老姐妹不用着急,肯定没事的,我们陪你过去看看。”
孙氏巴不得这些人都跟着,这样才能将事情闹大,如此不管是临安侯还是安国公都得是哑巴吃黄连,一个字都说不出什么来。
于是她也连连点头,道:“对对对,不可能有什么事情的,我们赏花顺路过去看看……”
七八个老妇人带着丫鬟婆子一堆浩浩荡荡往客房而来。
还没有进屋,只到了窗户跟前,就听到屋里传出不可描述的声响——男人的喘息声,女子娇媚的叫声,直教人起鸡皮疙瘩。
几个老妇人的脸色顿时变得讳莫如深起来——看来是真有事情啊,这可是大新闻啊。
孙氏心里一阵暗喜,脸上却露出愤怒不已的表情,连手都抖了起来,她颤颤巍巍指着房门命身边的嬷嬷:“给我打开!”
屋里有夜合香,不过她刚才已经给老夫人们在茶里下了解药,所以都不会中媚药之毒,至于自己身边的人,都早就喝了解药。
嬷嬷立刻上前一推——房门竟然没有落闩,直接被打开了。
孙氏心急火燎,似乎忘记了自己已经上了岁数,先一步跨进了屋子,一面往里间走一面气咻咻地骂道,“不要脸面的东西,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出这腌臜事来,安国公便是这样教你的吗?!”
等她进了里间看到眼前的景象,忽然就像哑火的大炮,没有了任何声响,连身体也变得僵直了。
后面跟着的几个老夫人正想象着接下来的情节,却发现孙氏没有了下文,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们急忙绕过孙氏往里张望。
孙氏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她的身子一软差点倒在身边嬷嬷怀里。
只见床上一片狼藉,两女一男全一丝不挂,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沉醉的状态。
门外的风吹进来,加上声音嘈杂,床上的三个人渐渐清醒过来。
那个小妾最先清醒,当她看到眼前一幕直接崩溃,大叫一声昏死过去。
而周依依看到杨二郎光着身子正骑在她身上,羞愤无比,一个耳光将杨二郎扇得偏了半边身子倒在了床上,紧接着她就像疯子一样,一面胡乱穿衣衫一面大声吼道,“周若卿这个贱人呢,一定是她害我……”
孙氏此时已缓过神来,连忙对周依依骂道:“周二姑娘你一个侯家千金这般不知羞,竟然来我府上勾引你的二姨夫……”
此时周依依披头撒发别人也看不真切,所以孙氏急中生智索性张冠李戴,喊出了周若卿的名号来混淆视听。
那些捂着眼睛看热闹的老夫人们正想知道眼前这几个人的身份,忽然听孙氏叫了对方“周二姑娘”,彼此都颇有深意地对视一眼。
此时,薛政也过来来,看见自己的小妾一丝不挂已经被杨二郎玷污,气得直接吐了一口血,上前就开始暴打对方。
“我打死你这个登徒子,平日里你好色也就罢了,如今竟然将手伸到了我的院子里……”
屋里乱成一锅粥。
孙氏庆幸自己实在聪明,反应也够快,将这屎盆子及时扣在了周若卿身上,保住周依依。
至于那个小妾——孙氏神色冷漠地看了一眼里间,心道不过一个妾室而已,尽管平时将自己伺候得很到位,可如今也管不得太多,左右等这段时间过去,再给自己儿子纳一房美妾就是。
谁知孙氏的脚害没有迈出房间,迎面走来一个人差点让她跳起来。
“外祖母,你们怎么会来这边,可见到依依了?”周若卿面色温顺,甚至带着迷人心魂的浅笑。
孙氏僵了僵,忙遮掩道:“哎呀,外祖母正找你呢,我们回去说话……”
她着急要拉着周若卿离开——决不能叫这些妇人知道事情的真相,不然就完了。
孙氏身边的几位老夫人没有见过周若卿,此时竟都被她的美貌惊住了,这是谁?喊孙氏外祖母,那应该是外孙女啊,可这个外孙女她们竟然都没有见过。
“老姐姐,这是你哪位外孙女啊,怎生得这般俊俏?”
还没等孙氏编出什么,周若卿便自报家门道:“我是临安侯的姑娘,排名为二。”
“周二姑娘?”其中一个老夫人念叨了一句,跟着又疑惑道,“刚才这屋里老姐姐喊了二姑娘,是哪家的二姑娘啊?”
孙氏此时很像找个空间裂口消失不见,这周若卿是怎么躲过去的,屋里的人怎么就换成了依依和那小妾?
她眼睛一瞪,忽然质问周若卿,“你刚才去了哪里?”
“我在园子里赏海棠啊,怎么了?”周若卿露出一脸懵,“原本我与三妹妹一起逛着,后来三妹说要来这边转转,我觉得这边没什么好看的,便又去看海棠了——怎么了,我三妹妹可是有什么事?”
说毕,周若卿脸上一片担心,急步越过孙氏等人,跨步进了里间,只看了一眼,她惊叫一声退了出来,急急看向孙氏,道:“外祖母,这是怎么回事,我三妹怎么会在里面……”
里面的周依依正与舅舅痛打杨二郎,此时听到周若卿交出自己名字,知道瞒不住了,索性冲出来就要去撕周若卿的脸。
“一定是你害了我,你这个坏了心的,我要杀了你……”
周若卿神色变得凌厉起来,也不躲闪,只等周依依过来,一个侧身避过,同时出手三拳两脚便将对方制服。
“三妹说话可是要负责的,我何曾害你,拿出证据来!休要随意诬陷攀咬!”
丫鬟婆子们一拥而上,将两人勉强分开,但周依依依旧咒骂不止。
“各位请回吧,我就不送了。”孙氏立刻向客人们下了逐客令,“这件事还请各位口下留情,我等自会上门拜谢。”
老夫人们意犹未尽,不过也不好多呆,纷纷告辞离去。
孙氏脸色及其难看,转身对周若卿虎视眈眈——自己以及身边所有人没有中了媚毒事因为提前喝了解药,可这个周若卿进来这么久,为何没有中毒的迹象?
要知道,此时屋里夜合香的味道并没有散去,药效明显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