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最近本就是流感高发期,再过小心也有可能百密一疏,徐令楚醒来后感觉头昏脑胀,嗓子刀割似的疼。
卧室里拉着窗帘,分不清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
她无力地抬了抬有些发软的手,从床头拿过手机,明明贺景白就在楼下,她还是选择了发微信。
【我好像感冒了。】
这条发出后她脱力般把手机随意地丢在床上,又闭上眼睛,把一只手放在了自己额头上,一分钟内听到了卧室门被轻轻打开的声音。
收到消息时贺景白被吓一跳,看到她病恹恹的样子后内心更是焦急,拿下她额头上的手,探了探温度,果然很烫。
他蹲在床边,在她耳边轻声说:“楚楚醒醒,先量量体温。”
徐令楚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让他心里那份担忧更甚。
他从家庭药箱里拿出一支刚拆封的电子体温计,在她额头上测了一下,39度。
徐令楚已经说不出太多话了,任由他帮着自己换衣服,简单洗漱后带自己去了医院。
门诊走廊里坐满了流感吊水的人,贺景白刚去一楼药房帮她开好药,隔老远看到她一个人坐在那很是心疼,也有自责。
自责明明天气冷了,却还拉着她在浴室做,自责自己没帮她盖好被子,自责昨天让她在外面吹了那么久的冷风没及时带她回家。
他走过去,俯身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抚道:“最后一瓶了,挂完就可以回去了。”
说完又蹲下,仰头看着她,和她道歉:“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怎么又成你的错了?”徐令楚戴着口罩,感觉他有点奇怪。
贺景白摇了摇头没说什么,把她没输液的那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用脸蹭她的手心,双眼专注地盯着她看。
徐令楚有点心动,感觉他这副近乎臣服的姿态显得很忠诚,很想亲他,又意识到自己感冒了,停下了动作。
贺景白好像看出来了,起身在她额头上轻轻地用嘴碰了一下,不带任何情欲,只剩下怜惜。
她要回家住,为了方便照顾她,贺景白也只能把东西收拾好陪着她一起。
结束完上次的田野调查后,徐令楚一下子闲了下来,能够安心当个病号,让他也稍微放心了一点。
第二天,烧终于退了,其他的症状依旧很严重,徐令楚躺在床上,感觉哪哪都难受,什么也吃不了做不了。
不过贺景白倒是很尽职尽责,想吃什么他都会马上找来,想做什么也只要喊他一声就行,徐令楚第一次体会到了可以对一个人肆无忌惮提要求的感觉,因为他好像永远也不会拒绝。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她突然感觉脖子上有点湿润。她疑惑地转身,发现贺景白还没睡,眼睛有点红,好像刚刚哭过。
“贺景白,你怎么哭了?”她清醒了,有点惊讶。
“没事,睡吧。”
他顺势抱着她,在她身后轻拍,哄她入睡,还是感觉很心疼内疚。
“别哭了,生病的是我又不是你,而且本来也不是你的错。”
徐令楚想安慰他,但总感觉很词穷,并没起到什么安慰的效果。
贺景白把脸埋在她颈侧,声音听起来很轻,但是很温柔,像哄小孩一样:“是呀,所以快点好起来吧宝贝。”
这周是期中周,贺景白的考试都在后半周,前面半周不用去学校。
全心全意的照料终于起了成效,病到第五天的时候徐令楚好多了,身上的疲累感消退了,头脑也清晰了,只剩下一些轻微的症状。
从小在母亲的高压之下,徐令楚其实不太习惯闲下来的生活,只要一闲下来就会有负罪感。现在病好得差不多,她又开始想找点事做。
她想了个课题,登录了几个国内的数据库找了几份成熟量表,开始拟问卷。大规模结构性问卷很费时,她从醒来后开始拟,几乎在电脑前坐了一下午。
屋子里有暖气,她就穿着个睡衣,连外套也没披一件。算着贺景白考完试快回来了,她赶紧躺进了被子里,顺便把电脑也带到了床上。
这些天贺景白变得特别操心,也很唠叨,即使语气总是很温柔,还是让徐令楚有点不耐。
她虽然是挺喜欢他的,但也很喜欢独处,两个人总不能天天待在一起。
于是当贺景白像往常一样抱着她睡觉的时候,徐令楚建议他:“贺景白,你要不明天搬回去吧。”
他当下就睁开了眼,问:“为什么?”
徐令楚实话实说:“你不觉得我们最近待在一起的时间太多了吗?都没什么时间做自己的事了。”
贺景白沉默了,他觉得和她待在一起的时间永远都只嫌太少,只想每时每刻都和她腻在一起,而且他目前好像也没什么比她更重要的事。
但徐令楚都下了逐客令了,他只能闷闷不乐地答应下来:“好吧,那你要照顾好自己。”
徐令楚亲了他一口以示安慰,“从明天开始我也得回学校了,我们还可以经常见面的。”
贺景白还是感觉不太开心。
时隔许久,徐令楚终于再次回到校园,倍感亲切,只是不需要再上课。
期中周还没结束,图书馆全是人,徐令楚找到个窗边位置坐下,应贺景白的要求跟他报备了下自己的方位,继续制作昨天没做完的那份问卷。
在学校的好处就是可以访问各种图书馆资源,以及及时咨询。她去学院办公楼跟康寻沟通了一下,得到了建议,又回到图书馆。
等徐令楚再抬头时,窗外已经是一片黑暗了,只剩下远处几栋楼亮着光,看着很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