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贺景白给她发了一条道歉的消息:【对不起,昨天晚上忘给手机充电了,关机了才没接到你电话,以后不会了。】
徐令楚想回复他,可是在打字框里删删减减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感觉心里闷闷的,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她索性不去想,把手机丢在一旁,自己调整了一下情绪。
贺景白发完消息看到显示的“对方正在输入中”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结果就那样等了很久徐令楚都没给他回复。
他心里很难受,不明白他们之间到底怎么了,一晚上都没睡好,不安定感充斥全身,恐慌怎么都挥之不去。
早晨梁文云又打电话来让他回一趟家,没料到的是贺安也在场,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
见到贺景白进来,他跟电话里交代了几声后挂了,抬头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来了,快坐。”
贺景白依言坐下,和梁文云交换了个眼神,觉得她神情有点不太自然。
“景白啊,你妈妈说你答应要出国留学,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正好我最近都在家,我们这段时间好好商讨一下给它确定下来。”
贺景白皱眉,问他:“我什么时候答……”
话没说完,就被梁文云拉住了袖子制止住了。
“我会帮他办好手续的,他语言那些肯定没什么问题,就是学校和专业还得和你商讨一下。”
“景白的成绩,上那些名校肯定没什么问题。就是专业,还是得学个能帮忙管理公司的,这样以后我也好放心把产业交下去。”
贺景白不想再听下去,站了起来。
“我先走了,下次有事直接给我打电话就好了。”
他们俩都没挽留,贺景白走得很顺利,毕竟他的想法并不重要,叫他来只是通知他一下而已。
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贺安脸色又沉了下来,语气很决绝:“上次跟你说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梁文云苦笑了一下,问他:“我们结婚这么多年,难道非要到这种地步吗?”
“是我对不起你,但是离婚之后你该有的不会少,我们现在根本无法在一起生活,离婚对我们都好。”
梁文云声泪俱下地控诉他:“我们结婚都二十多年了,何必非得闹到离婚呢?我容忍你在外面乱来,把我家里留给我的都给了你,这么多年从来没对你有什么怨言,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对我?”
贺安终于不耐烦了:“我不能让我的另一个孩子一直当私生子,这样对他不公平。景白也长这么大了,他以后自然会理解的,就趁现在把手续办了吧,不是你自己说的想跟着移民吗?”
“啪”的一声,梁文云的巴掌落在了贺安脸上,打完之后双方皆是一惊。
“对不起,我……”
贺安脸上有了怒色,但还是维持着平和,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起身了,最后临走前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说了,是我对不起你们,该给你们的一分也不会少,只会比他们母子更多,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
这场雨下起来没完没了,水珠顺着玻璃窗滚动下来,好像快把屋内的一切都淋潮湿了。
徐令楚滑动手机时看到贺景白的名字,心里很别扭,觉得又怪异又矛盾,既认为自己做得不对,又忍不住要欺负他。
明明她已经不生他的气了,也没觉得他有什么错,但是在昨天放出那些狠话之后她却只想和他较劲,不愿低头,也不想轻易和好。
而且贺景白直到现在都真的没来找自己,让徐令楚心里那种名为胜负欲的东西更甚,等不及要看他先败下阵来。
其实贺景白从父母家出来后就到了她家楼下,坐在车里不知道以何种姿态面对徐令楚,感觉自己越来越配不上她了。
思量再三,他还是给徐令楚发了一条消息:【楚楚,理理我好吗?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解释。我真的很喜欢你的,不想失去你。】
毕业
由于天气原因,原定的毕业照拍摄时间一再延后,这天终于不下雨了,尽管拍摄时天还是很阴沉。
“虽然是阴天,但我相信同学们的未来只会永远光明灿烂。”
辅导员安慰似地来了一句,带着他惯有的口音,逗得在场的同学都笑了起来,徐令楚也在其中。
她今天梳了个半扎发,化了个干净利落的妆,穿着学士服,很有即将迈入全新人生阶段的仪式感。
徐君抽空来了一趟,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看着他们,在摄影师按下快门的那一瞬间和徐令楚对上了视线。
她事先没有说过要来,徐令楚有点惊讶,但更多的是惊喜。
拍完照,她就把学士帽摘了坐到了徐君旁边,有点疑惑:“妈妈,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就来了?”
她记得昨天还问过徐君要不要来,被拒绝了。
徐君理顺她额前散了的那几缕头发,解释道:“我顺路的,临时决定来看看。”
“那你等会还有事吗?我们一起在学校里逛逛呗,你也很久没回来过了吧。”
徐君也是a大毕业的,至今已经快三十年了,听她这么一说,也觉得有点怀念,答应了下来:“好,我们逛逛。”
她们刚打算动身,班里几个和徐令楚还算熟悉的女生找过来了。
有个女生提议道:“徐令楚,我带了相机,给你和阿姨一起拍一张吧。”
徐君不太喜欢照相,徐令楚刚想说不用了,结果她先一步答应了,让徐令楚不免有些讶异。
徐君拍了下她的背,笑着说:“快去把你的帽子戴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