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打了,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我没控制住自己……”
贺景白猜晓到了大概,没有说话,也蹲了下来。
这种情况下,梁文云受不了他的沉默,手上还沾着鲜血,却抚上他的脸,看上去精神马上就要崩溃。
“现在我该怎么办?求求你,求求你帮帮妈妈吧,我真的受不了了,我不想坐牢啊。”
她手贴上来时黏腻的触感让人很难受,贺景白偏头避开,站了起来,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冷静柔和:“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吧,然后找个别的地方住。放心,他不会有事。”
梁文云颤颤巍巍地扶墙站起来,照做了。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贺景白克制住心里那股恶心的感觉跟着上了车,到了医院后收到了梁文云的信息。
【景白,只求你爸爸别有事。妈妈也不是故意的,都是他逼我的,你千万不要怪妈妈。】
【我知道了,好好休息吧,不会有人告你的。】
贺景白坐在手术室门口,把头靠在墙壁上,深吸了一口气,消毒水味充斥着鼻腔,只觉得疲惫。
好在贺安的伤口不算很深,且没有伤在致命部位,最后抢救回来了,只不过失血过多还没有醒过来。
贺景白朝医生道了声谢,被他提醒身上还有血。
他终于忍不住那种反胃的感觉,进了卫生间洗了很多遍脸和手,却感觉怎么也洗不干净,好像是他生来就有的一样。
贺岐山知道消息后差点再次心脏病发,但得知贺安没事后直言:“都是他自己作孽,我也管不了了,人没事就行了,其余随他们去吧。”
贺安的秘书很快也赶来了,贺景白见过他几面。
“您先回去换身衣服吧,有车在楼下,这里有我,您放心。”
贺景白懒懒地对着他点头,看上去没什么情绪起伏而显得有些冷漠无情,麻木地乘电梯下了楼,坐上车。
【他没事。】
发完这三个字,他没管梁文云接下来轰炸般的电话,统统挂断了。
梁文云被今天下午发生的一切所折磨,迟迟无法安心,满脑子都是今天下午的画面。
近来贺安一直催促着她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没给一点商量和转圜的余地。
这让她心烦意乱,把家里所有人员都辞退了,整栋房子只剩下她一个人,时而清醒,时而又把家里砸得乱七八糟。
今天贺安突然回来了,她很开心,想到地上还有刚刚砸的玻璃碎片,着手想要收拾,却割伤了手。
贺安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这种事让底下人去干就好了。我今天是来和你说最后一次,你最好赶紧签字,否则我真的会向法院起诉离婚,我的耐心有限。”
梁文云的脸色也一下子就变了,低着头没有回答。
“这么多年夫妻,我也不想走到那步,何况你也得为景白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