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沁彤不敢打时鸣的电话,只好打给严宋:“博洋的老总来公安局了,他说他有情况反应。”
严宋怕打扰到时鸣,走到一边低声说:“什么情况?”
温沁彤说:“他说今天傍晚的时候,博洋的网络忽然断了,他们找来维修员,这个维修员修好之后没多久,他们公司的直播平台的防火墙忽然就无效了。紧接着就是刚刚刘茜的直播间……”
严宋皱着眉头打断:“现在说这些都晚了,他已经攻入了博洋的网络,盗取了刘茜的直播账号,已经大功告成了。”
温沁彤催他:“你和时队说一下嘛,万一对他是有用的信息呢?”
时鸣此刻顾不上这些,他又打字:“有什么需求可以提。不要伤害人质。”
时鸣以前不是没处理过绑架案,他很少服软。对方又笑了起来:“心疼了?”
随后对方走到镜头前:“我的需求就是想让你们俩陪我玩一场游戏呗!”
“什么游戏?”时鸣见他终于肯顺着自己的意思来。
“很简单,就是和这一百万人考验一下,爱到底多伟大?”男人又走回程之逸的身旁,随手撕开封着他嘴的胶带。裁纸刀又流连在他脖颈上的伤口处,那个地方是白天时鸣留下痕迹的地方,也是这个人去撕咬出血的地方。
“就这里,回答对不上的时候,我划一刀,给你一刀一刀的雕一朵玫瑰花好不好,血色玫瑰,市面上可是买不到的。”
时鸣刚想拒绝,程之逸开口了:“好!”
他的好字并不急促,和平时说话没什么两样,温和却带着不容置否的坚定。时鸣知道他在用这种冷静安抚他。
男人手中的刀一直比在程之逸的脖颈处,他开始问:“很好!第一个问题,我们程老师,开学第一堂课第一句说了什么?”
时鸣当然记得,他飞快地打出:“不用了!”飘在公屏上。
程之逸缓缓地说:“敬爱的同学们。”
时鸣顿时愣了,只见视频里的男人兴奋地吹着口哨,对着镜头说:“不好意思,时队长,看来是我们老师记忆错乱了。”说着,立起小刀就在程之逸地这处伤口,弯弯曲曲地划了起来,血顺着侧颈滑过白皙的肌肤。
程之逸胸膛剧烈的起伏着,锐利的疼痛侵袭每一处神经,他却压着喉间的声音不肯发出。
时鸣连呼吸都在颤抖,眼角的红都要滴血一般,他几乎是对严宋吼叫出口:“天台,天台!还,还没有找出来吗?”时鸣说话都紧张地哽咽。
严宋立刻关掉直播:“我马上催,马上催!”
“第二问题,我们老师在上那节‘洛卡德物质交换原理’课上,一进门是什么表情?”黑袍男又开始问第二个问题。
时鸣当然记得,这节课前俩人在办公室吵过一架。程之逸被选为全国侦查实战比武的带队老师,为期一个月的离校培训,而他在挑选队员时,特地绕开了时鸣。
时鸣在这节课前去办公室找到程之逸,质问他为什么不选择自己?
程之逸低头写着教学笔记淡淡地回:“你不合适。”
“成绩,我一直都是年纪第一,逻辑能力,推理判断,我也不在你之下吧?为什么不合适?”时鸣只以为他是因为篮球比赛的事故意报复自己。
程之逸却读懂了他的心思:“你不合适是我综合考虑的结果,和你我的恩怨没有关系。你知道侦查实战比武最重要的从来不是个人能力,而是团队精神。太过锋芒毕露是会影响整个队伍。更何况,我是领队老师,你自问信任过我吗?”
一句话让时鸣哑口无言其他。程之逸翻着这节课的课本,边勾画着重点边说:“我的任何决定在你看来都是对你第一天让我难堪的报复,篮球比赛是,这次的人员选择也是如此。没有人愿意把身后交给一个对他全是疑心的人。我也一样。如果没什么问题,你可以走了。”
时鸣的确不占理,可他对程之逸这种态度的厌恶早已超过了这件事本身,他语气又变得讽刺起来,冷笑着说:“是不需要太过聪明的人,你宁愿选些听话却听不懂话的人,也不愿意选择我,你自问,有信任过我吗?我的老师!”
程之逸的笔尖一顿,抬起头看着时鸣。少年眼神里满是讥讽地冲他挑眉,得意地撑着他的桌案,凑近程之逸,带着挑衅意味地说:“老师,比武成绩,我拭目以待,我等你把一等证书甩在我脸上的那一天。”
随着话音落下,上课铃响了起来。时鸣带着反败为胜的笑容走进了教室,没过多久,程之逸冷着脸进来上课。
他上课永远都带着平和的神情,尽管不会笑,但那种平和却让人像感受到和煦的微风一般,心情舒畅。
所以那天很多人在讲台下窃窃私语讨论着程之逸为什么忽然变脸。
时鸣想到这里,几乎不假思索地回答:“冷峻。”
程之逸与此同时说的是:“笑容。”